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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宝 (1 / 2)

林禅拽下额上覆帕,萧烈离去良久,她却还是此前睡姿。

她逼着自己睡着了。

在那样的处境中,浅眠无疑是最为自然的应对。

林禅将圈抱自己的臂膀想象成一床厚重棉被,虽裹得紧,却不会闷死她。随后慢慢放空、弱化直至忽视“她被一陌生男人抱在怀中”的事实。

当然,她时刻留有一线清明,萧烈一离开,她即醒来。

揭开薄被,林禅一身湿汗地躺着,她蹙眉揉额,甚至开始思考假扮江绾一事于最终目的而言,是否必要?

随后她想起那张留在斗篷帽内的字条。

看笔迹确为她亲手所写,然而因其中数月之差,即使明知是自己所留,林禅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毕竟,数月后的她已知这期间有关事情的发生及结果,而此刻的她则正在经历……

自己真的会留下这样一张字条吗?

林禅心下茫然,一时难以辨清。

且到此时,她仍不清楚孟浮周要她冒充江绾接近萧烈的真实目的。她曾几次问及,对方总是回以一笑,以一句“自有安排”打发。

他们一切自有安排,那她自己可得万分小心了,她可不认为安庆侯义子会比孟霍二人好应对。

思及此人,林禅越发头痛。

依照之前听闻,已知江绾与萧烈关系暧昧,但他二人究竟到了哪一步?

林禅曾就此隐晦问过阿轻,对方只面色平静地摇首。

林禅不解。这摇头之意是不知?还是不曾?此事涉及他人私密,但事关自身,她须得追问清楚才行。为免再得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林禅先是轻声重复一遍所问,随后举起左手,神色认真地看着阿轻:“你不知?”

接举右手,“还是他们不曾?”

她之所以问,是笃定阿轻知情。阿轻与江绾仅是表面主仆,实际上她们都是孟浮周的人,甚至与孟浮周也很可能有过恩怨牵扯。

最后阿轻指向林禅右手。

当时她还松一口气。认为只要事情未到那一步,旁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真真切切地碰上萧烈……

林禅才知,她高估了自己。

今夜这般的耳语亲昵,天知道她历经了怎样的情绪挣扎,才压下内心的怒意与抵抗。

帐中残留几分烦乱气息,林禅忽感憋闷,撩开床纱,小臂探出去,肘弯抵纱透气。目光烦懒转处,瞥见窗子一角,随之想到或许天亮以后她便要开始应付萧烈,要常与他待在一起,甚至同处一榻……

有那么一刻,林禅想跳窗离开!

然而夜色清尽,晨光熹微,白日光影,余晖西沉……

她还处于原地。

房门轻响。林禅起身,注视阿轻走近。二人目光相接,林禅看她手语,无波无澜地点头,随后披衣下榻。

她知阿轻昨夜为何未留,他们也知昨夜萧烈会来。

一番“妆”饰,二人出房间,下楼,踏出客栈。

林禅抬首望天,夜色初上。她深吸一气,踏上待侯一旁的马车,阿轻跟后。

车轮碾道,穿行于晚风人声。林禅端坐厢内,隔窗侧听长街烟火。

她总是想得多的,多年为婢生活,使她养成小心谨慎的性子。怕出错,怕生是非,怕因此招致的一切事端。

即使后来服侍小姐,日子好过许多,她也时刻不忘揣着这份小心。有些东西渗骨已深,非去骨不能除。府中生存如此,除不除的,她不多在意,可眼下所面对的是从前岁月中绝料想不到的困境。奇特,不同寻常,非亲历不能信。

因此,谨慎行事而外,她还需要更多的东西,需要一些改变。

马车外三两孩童嬉闹着掠窗跑过。林禅无意中转眸,发觉阿轻正盯着她,神**言又止。她遂以手势询问,无奈阿轻摇首,见状,她不再多问,以阿轻性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追问也无用。

马车慢慢驶过大街,人声渐远,四下一静,林禅的思绪不可免地牵入旧梦……

入府前的往事久远,远到她几已忘记;往事也可历历在目,一个梦便会让她想起全部。

不过残梦而已,林禅浅笑摇首。

那些发生,早已不是她的梦魇。

倏地,一声惨叫划破车壁!

林禅一瞬惊耳回神,侧身窥听车外动静。惨叫声后,马车也紧跟停下。

“江姑娘。”

车外响起一道温润嗓音,聊抚人心,“义父让您在此处等候。”

林禅一个“好”字还未出口,却见阿轻先一步撩帘出去。她立刻明了,起身弯腰,由阿轻扶着下了马车。车外,林禅一眼瞥见一旁立着的少年,对方低眸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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