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江游川的过去,曾若初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倒不是她不想了解,而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机会去了解。江游川一直都很忙,平日就连见一面都很难,就更别提朝他打听过往了。
先前她也曾拐弯抹角地向秦暮予打听过几次,可大多数时候都被秦暮予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有时就算把他逼急了他也只会劝她自己亲自去问江游川。
虽不知道那些往事具体是什么,但从秦暮予和阿涟他们口中的只言片语可以大概推测出,江游川的家世应当不简单,而江游川昨晚所说的话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和宁贵妃扯上关系的。
所以当江游川主动提出要带她了解那些过往时,她的心中有的不仅是期待,还有一些没来由的紧张。
今天百花楼那边并没有多少需要帮忙的事情,所以曾若初回家的时间比原定的要早上一些。她本想趁着这个时候提前处理一些快报方面的事情,可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的,以及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曾若初就定不下心。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放过自己,彻底抛开了手中的活,准备给自己重新梳个妆。直到她用手涂抹口脂时,指尖的微妙触感忽地勾起了昨晚的一些回忆。
……
她这是在干嘛……
曾若初被自己的状态吓了一个激灵,尴尬到巴不得对着空气打一套拳,直到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才恢复冷静。
头上的发簪有些松动,她索性将头发全都散了下来,给自己重新梳了个新的发髻。
多亏了云绮和百花楼姑娘们的帮忙,和刚穿越过来时相比,如今她的簪发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怕是复杂一些的样式她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编出来。
这次她特地选了一个最擅长的发髻,还戴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蝴蝶珠花,虽然并没有非常华丽,但一眼望去俏皮灵动。眼瞧着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曾若初新的妆容也调整完毕。
她对着铜镜细细欣赏了一番,满意地吹了个口哨。
不管旁人喜不喜欢,反正她自己是很非常中意这次的打扮的。
时间卡的刚刚好,待她将需要随身携带的东西整理好后,门外恰好传来一阵敲门声。曾若初哼着曲儿跑去开门,果真看到江游川站在门口,身后还牵着那匹黑马。
和昨晚相见时相比,他眼下的淤青瞧上去似乎又深了些。
曾若初知道他定是因为处理公务没能休息好,不禁皱了皱眉道:“是没休息好吗?要不要先歇歇?”
“回来再歇也不迟,况且我也没有那么累。”虽然看上去憔悴了些,但从声音状态上来看,江游川的精神似乎还不错,“后半夜我趴在案上小憩了一会,眼下并无大碍。”
话虽这么说,但曾若初还是有些担心他:“当真无碍?有些事情日后再说也可以。”
“不,一定要今日说清的。”江游川目光深沉,认真地说,“今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带你去见见他们。”
“什么他们?”曾若初神情微怔,不明所以,但在看到江游川飞身上马并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跟前后,她还是将手搭了上去。借助着江游川的力气,她很顺利就跨上了马背,坐到了江游川的身前。
“我的娘亲和妹妹。”江游川的声音从耳后传了过来,曾若初听出了他言语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以及我那位,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大人。”
***
曾若初坐在马背上,身子紧紧挨着江游川,手上捧着一壶从醉仙楼买到的好酒,还有一些新鲜的糕点。
醉仙楼的位置和他们的住处恰好相反,这些应当是江游川方才特地绕路去买的。
他还顺道给她捎了一些糕点,拿到手的时候还热乎着。曾若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去买这些,本想问上几句,但却突然想到江游川这是要带自己去见他的家人,带些礼物倒也正常,所以便没再继续过问。
只是江游川没给她准备见面礼的时间,到时候见面了会不会尴尬?
曾若初有些懊恼地想着,可路程颠簸,她实在是敌不过骑马带来的恐惧,只能紧闭双眼,集中注意力让自己别多想,所以根本没注意马儿究竟在往哪个方向跑。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马匹终于停下了脚步。
曾若初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江游川带着她来到了上京的郊外,这里人烟稀少,就连像样的路都没有几条。
不远处,一间破败的房舍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周边杂草丛生,似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曾若初朝着那房舍眯了眯眼,发现它似乎不是人的住宅,更像是一间祠堂。
身后的江游川在停稳马匹后,率先下了马,随后便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曾若初心里头一惊,落地之后下意识抓住了江游川的衣袖,陪着他一起将马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