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初神色一凝,张着嘴恍惚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一把拉过阿涟的胳膊,错愕道:“为什么这么说?”
阿涟瞧她表情不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刚打算掉头就跑就被曾若初死死拦住。
眼瞧着阿涟要逃,曾若初总觉得这背后必有隐情,一步都不肯退让,颇为恼火地追问道:“说啊,为什么说他喜欢我?!”
张集本想上前拯救阿涟,却被曾若初一个凌厉的眼神劈了回来,赶忙缩回了刚伸出去的手。
看着他们两个欲言又止的样子,曾若初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双手叉腰,咬牙切齿:“怎么,方才指责我误会江游川的气势去哪儿了?现在倒成了缩头乌龟了?说不说?!”
阿涟抿起双唇,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张集,小声嘀咕着:“你先说。”
张集不乐意了,立刻推脱道:“是你说她误会江大人的,这麻烦是你惹上的,你说。”
“你不是天天说我笨吗,笨人后开口,你给我先做个示范。”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淆概念。”
曾若初被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辞弄烦了,冷笑道:“都不说是吧,那我直接去问江游川好了,再顺便让他们给你们多派些活,省得你俩闲着没事干整日在私底下讨论他的感情问题。”
“别!”
这话的威力着实吓人,使方才还在互相甩锅的两人瞬间统一了战线。
阿涟认命地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曾姑娘可知,方大人为了照顾自家夫人,从东市的旧宅中搬到了大理寺旁,他东市的旧宅已经空出来了许久了。”
曾若初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东市那间布满灰尘的宅院,点点头道:“这我知道,听说方大人一直想让江游川搬进去,甚至把钥匙都给他了,但江游川就是不想搬。”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搬吗?”
“他说过自己是懒得搬。”
阿涟苦笑一声:“曾姑娘,江大人想要搬家的话只需动动口,咱们这些做兄弟的都会抢着帮他搬,他那点东西半天不到就能搬完了,哪里存在懒不懒的?”
曾若初被他的话绕糊涂了,颇为不耐地催促着:“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肯搬的?你直说啊!”
“因为他现在的住处离你家更近啊。”阿涟答。
曾若初怔住了。
她如今虽住进了宋城位于上京中心的宅子里,但离大理寺终究还是有些距离。东市和大理寺离得很近,采买日常所需也更方便一些。所以对于江游川来说,无论是从工作上来看还是从生活上来看,搬进方舜玉的旧宅都是更好的选择。
她从未细想过这中间的缘由,只是单纯听信了江游川随便一说的借口。
阿涟见她没有吱声,索性将当时的情况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其实江大人一开始是有搬家的打算的,甚至都已经定下日子叫我们去帮忙了,但没过几日你要搬去上京中心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他这才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曾若初长叹一口气,不知怎的,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见阿涟说完了,张集也顺势添了一把火:“还有,你没发现江大人对你们快报的那个姓季的小伙子一直都有敌意吗?”
曾若初踌躇了片刻,有些发懵:“你是说季景?”
“对!就是他!”张集猛地一拍大腿,“自从上次东市一案发生后,秦仵作就提出让他转行学做仵作。虽说他当时没有应下,但是几日后还是找上门来了。”
曾若初对这件事是有印象的。
当时季景还特地跑来与她商议了一番,她表示转行一事可行,并鼓励季景做出尝试。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季景,没想到他是去找秦暮予他们了。
张集继续说道:“秦仵作本想亲自教季景,可他被病痛缠身,实在是抽不出空,只好把季景交给了钱仵作。钱仵作瞧他天资聪慧喜欢得紧,便允许他跟在自己身后,由自己亲自教导。自那以后江大人就跟季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他每次碰见季景都会故意无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可经过我的再三观察,他就是故意的!”
在工作的时候,江游川对一同共事的人虽算不上热情,但总归是保留着一些最基本的尊重和客套。季景再怎么说都算是相熟的人,也没有得罪过江游川,所以这种莫名的敌意显得很不可理喻。
曾若初有些不明所以地干笑了两下:“他和季景置什么气?”
“你整日和季景挨得那么近,他吃味一下怎么了!”张集不由得替江游川打抱不平起来,“还有各种其他的细节,一下都说不完。反正我们都能瞧出他对你有意思,东市街头案发生那天,秦仵作和我们说江大人去和喜欢的姑娘家玩耍去了,我们还替你打抱不平了一会儿,谁知他就是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