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曾若初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不知从哪儿飘来了一阵小雨,落在她的肩上,沁湿了她的衣衫。
曾若初抬起头,想要看清雨的来向,却发现自己的头顶一片漆黑。
“江游川?”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答复,“云绮?秦暮予?何为意?阿涟???”
她慌了,一连喊了好几个人的名字,都无人应答。
直到现在,曾若初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混沌的空间之中,此处除了她之外,再无旁人。
她暗道不好。
自己这是遭到系统的抛弃,被遣送回那具已经毫无生息的尸体中了吗?!
突然,眼前一道明光闪过,刺得她睁不开眼。
待她掀开眼帘,发现自己正站在百花楼旧址的阁楼上。
“你来啦。”
一阵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曾若初抬起头,看见贺施儿正靠在外廊的扶栏上。她眉眼含笑,满面温和,轻声地开口道:“谢谢你。”
话音刚落,那扶栏不知为何突然消失,贺施儿整个身子往后倾斜,眼瞧着就要跌落。
曾若初六神无主地伸出手,试图抓住贺施儿,可不知为何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施儿从楼上掉下去。
“初姐姐!初姐姐!”
一个突兀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朵。
曾若初慌忙睁开双眼,恰好看到了云绮那张写满关心的脸。
“初姐姐可是做噩梦了?脸色那么差,吓死我了。”云绮长舒一口气,转身给她端来了一碗汤药,“这是江大人特地托人给你开得安神汤药,他说你经历了那些,这些日子定然休息不好,喝点这些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曾若初看了一眼碗里黑褐色的药,有气无力地说:“你先放那儿吧。”
“不成,我今日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它。”云绮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严肃,“前几日给你补药你也是这么说的,但最终你都没喝。”
曾若初实在是没有力气与她争论,索性将头偏到一边,还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云绮见她如此执拗,只好轻声细语地哄起她来:“我知道施儿姑娘的离去是你心里的一块疙瘩,可你当时已经尽力了,况且这个结局是她的选择,毕竟按照她的脾性,定是无法忍受自己在牢狱内了却一生。”
“我知道。”
“什么?”
云绮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曾若初的意图。
曾若初的脸被埋在了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在贺施儿的世界里,对与错都是分明的。当时的她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判官的位置上,在审判完所有人后,她便开始审判起了沾满鲜血的自己。”曾若初淡然道。
云绮叹息一声,惋惜地说:“施儿姑娘这些年,确实吃了很多苦。”
曾若初没再吱声,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自己。
对于那日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是江游川把自己送回了家,之后她便浑浑噩噩地梳洗了一番,躺在床上一睡不起。
期间江游川好像来找过她几次,可她只想继续睡着,不愿起身给他开门。
江游川还有很多公务未曾处理,不可在曾若初家门外停留太久,但门内没动静又实在是叫他担心,无奈之下他只好把云绮叫了过来。
自从上次服鸩酒的事情过去后,云绮便吵着闹着要去了曾若初家的钥匙,也就顺理成章地将房门打开了。
门外路过了一对小姐妹,她们正捧着新出的话本,你一语我一言地讨论着上边的内容。
曾若初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朝窗外张望了一眼。
天色已晚,云绮的爹娘还在等着她回家。
曾若初无奈地叹了口气:“云绮,你回去吧。”
“可是这药……”
“我是不会喝的。”
她无比平静地说。
云绮没料到她会那么直接的拒绝,有些赌气地说:“你不喝的话都休息不好!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垮掉的!”
曾若初苍白地笑了笑,柔声安抚道:“我自己会调节自己的,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很快你就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我了。”
云绮张了张口,紧跟着又低下了头。
她沉思了半晌,有些认命地摇摇头,起身将药放到了一旁的案上。
“既然初姐姐有自己的决策,那我便不再强迫了。不过这药我就放在这里,若是想喝的话热一热就可以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