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不觉得亏。"风尘摊开双手，坦然无比。
"别说了，快走吧，我们现在身处敌境，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温岚沿着原路返回，穿越神秘的地道。风尘回首，望向那广阔无垠、足以建造神殿群的奇异空间，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低语道：“幸亏施了个微幻术，这片景象真是惊人呢。”
轻轻摇头，风尘不再沉思，疾步追赶温岚和其他同伴。
……
命令既发，行动必随。
即使对这些魔法晶石有再多眷恋，也没人敢稍作停留。因为一旦错过了撤离的时间，大军不会为几人等待。在百战帝国的腹地被抛弃，结局可想而知。再多的晶石若无法享用，也只是空欢喜。
一炷香后，众人集结完毕。十几艘巨鹰飞舟在天穹之上的霄云城投下长长的暗影。曙光微破，东方泛起鱼肚白，初升的朝阳悄然露出半个脸庞。
巨鹰飞舟全力驰骋，迅速缩成十几个远端的黑点。秘云宗的众人消失在视线之外，霄云城的居民才渐渐放下悬了整晚的心。
秘云宗深夜突袭霄云城，熊熊烈火映照天际。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与遍布全城的星辰之力，让所有人畏惧。如今，秘云宗的人终于离开了。
一些头脑灵活的人早已心生猜测。秘云宗刚离开，灵脉入口便涌入了无数欲捡便宜的冒险者。这条平日由百战帝国严密掌控的灵脉此刻开放无阻，任意挖掘的晶石皆为己有，诱惑何其巨大。
尤其是对那些独行侠而言，他们如舔舐刀尖的鲜血般求生，历经生死才争取到稀薄的修炼资源。此刻短短两时辰搜刮的财富，可能抵得过他们数十年的积累，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最初只是散修亡命之徒涌向灵脉，随后霄云城内外的大小势力家族也纷纷加入这狂热的盛宴，主府变得愈发热闹。灵脉入口已被拓宽无数次，足以容纳数百人穿梭，但仍显得拥挤不堪。
在巨大利益面前，贪婪遮蔽了所有人的眼。他们眼中心中闪烁的，都是璀璨的魔法晶石。
然而美梦总是短暂，梦境不会结束，只会转为噩梦。正当众人沉浸于争夺晶石的欢愉之际，天空中一道漆黑的裂隙悄然开启，五道无声无息的身影从中踏出。
这五人身陷血色迷雾，性别难辨，也无丝毫气息泄露。他们简单环视周围。
其中一人开口道：“人都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莫乾雷和李霄云也已丧命。我们来迟了。”
“不过是两个废物，死了就死了，只要不影响主上的大计就行。至于秘云宗，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让他们再多蹦跶两天。既然逃了，暂时不必理睬。”另一人回应道。
“那么这些人怎么处理？”几人扫了一眼霄云城主。
“一群蝼蚁，连小丑都不如，碍眼了就碾碎吧。”
“那就碾碎吧。”
一道法诀轻挥，霎时地表升腾起血红的迷雾，数千乃至万名生灵转瞬化为魂魄，他们刚从无垠的喜悦中苏醒，却立刻堕入了瞬息的毁灭深渊。
“真是壮丽的景象。”那人深深吸了口气，“多么醉人的气息。”
“罢了，百战帝国的使者会找上门的，我们走吧。”话音落定，五道身影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云轻风柔，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停留，只有阳光洒在那尚有余温的血泥之上。
风尘对这片土地上的变故一无所知，此刻他正坐在苍鹰之舟上，凝视着令牌中的五百万军功，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这五百万的荣耀，是匀都峰主赠予他的奖赏，因为他在莫乾雷之死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是他的应得。
这理由正当，无法挑剔。若是在从前，如此丰厚的军功奖励，风尘会欣然接受。但现在，他犹豫了。
风尘岂能不明白匀都峰主的意图，他的贪念未消，仍念念不忘九阳樊天诀。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短。风尘强装镇定，假装不知，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及那个禁忌的名字。
风尘不得不承认匀都峰主的计谋高明，摸透了他的性格，利用情感来操纵。而他偏偏对此束手无策。至少目前看来，这个策略似乎奏效了。原本他坚定地认为九阳樊天诀绝不能拱手相让，而现在，他的决心开始摇摆不定。
“咒魇，你说我该不该把九阳樊天诀交给他们呢？”风尘困扰，意识潜入玉佩的空间，与咒魇交谈。
“你不是早就做决定了吗？又何必来问我。凭你的智慧，在指点匀都峰主时，难道没预料到九阳樊天诀曝光的后果，以及现在的局面？但你还是这么做了，这不就是你的选择吗。”咒魇一针见血地点破了风尘的思绪。
闻言，风尘轻笑，“没错，我早有决定，只是这可是上品天阶功法，真要交出去，心中难免不舍。”
“舍不得就先留着，正好借此观察秘云宗的反应。财富足以动人心，如果一本天阶功法就能让他们违背原则，这样的宗门早离早解脱。”咒魇回应。
“也是。我再想想，看看能用些什么宝贝，就算要交，也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风尘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