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精心挑选的继承人,居然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
他把手中的奏折砸在御案下方如芝兰玉树般俊美的男子,气狠了,指着男子说:“上官麟,朕让你批阅奏折,你去赋诗作对,你是要气死朕吗?”
这可是自己精心从族中挑选出来的继承人。
长相不输年轻的自己和容淮。
直觉告诉自己,这就是知新丫头喜欢的样子。
他从小教养上官麟为君之道,这小子以前学得很好,还能举一反三。
三年前,偷偷跟在自己身后去见了知新后,这小子就彻底变了,开始吟诗作对,喜欢琴棋画,就连奏折都不想批阅。
眼看着知新再过两年就可以接手容淮的江山,自己选择的继承人却半路撂挑子,安邑好像看到自己提前退位的计划胎死腹中。
每每想到这里,他吃不下,睡不着,嘴里都起泡泡了。
眼睛都气红了。
上官麟看自家叔父气到发抖,心里明白这一次真的把人气坏了,他赶紧上前安抚叔父:“您就别气了,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说说什么道理,今天要是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朕就直接把你发配到千里之外去开荒。”安邑盯着这小子,一副你最好就给老子说清楚,要不然老子抽死你的样子。
对上上官麟,安邑所有的理智,冷静,全都被狗吃了。
上官麟叹息一声:“侄儿知道叔父的想法。”
“您希望我能与南乾的皇太女成亲,还是以北临江山为嫁妆。”他扫了一眼自家叔父:“您也不想想皇太女是什么人,从小就跟着南乾两位帝王上朝,小小年纪就展现惊人的政治天赋。”
“十三岁就开始独立处理朝中事,在军中大比武,还能以女子之身碾压所有武将。”
上官麟叹息一声:“您要我嫁给这样的皇太女,如果我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夫妻之间就有很多龃龉,甚至会反目成仇。”
安邑闻言瞬间明白一切,他死死盯着上官麟:“所以,你这个小子只是见了知新一次,就喜欢她了,甚至愿意退让。”
“甘愿成亲后,不沾朝中事。”
上官麟摇摇头:“也不是完全不沾染权利,毕竟以江山为嫁妆,我就算愿意万事不管,朝中那些老古板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朝中事还是要管,只是要矮皇太女三分。”他含笑看向安邑:“叔父,并非所有的夫妻都能像明德陛下和承御陛下相互信任,没有猜忌,互相成全,互相成就。”
“我和皇太女两人是联姻,背后有太多无可奈何,本就不纯粹,如果两人之间没有人愿意退让,夫妻之间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他是真的喜欢那美丽果断又霸气的皇太女,也愿意退让。
“这和你不批阅奏折,好像没多大的关系?”安邑冷静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他沉声说:“就算你以后要退一步,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就想要当甩手掌柜,未免过分了点。”
“还很不孝。”安邑咬牙:“朕已经一把年纪,你想要累死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