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老嗤笑一声：“前段时间韩家村还把一个小寡妇沉河了。”
六十多岁的大族老年轻时也在外面走镖，见识比一般人都要多，也经历过生生死死，自然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也因为他的影响凤来村才没有别的村子那么看重外在的名声。
容淮闻言皱眉：“楚王府不是早就已经下命令废除楚地族中处死族人的这个陋俗吗？”
楚地有楚地的律法规矩，一切都按照楚王颁发的规矩命令去办事。
早在他成为楚王时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废除一些不该存在的陋俗，比如族中有处死人的权力，支持寡妇再嫁。
五十多岁的二族老叹息一声：“楚东家，这里山高皇帝远，谁会遵从楚王府颁发的规矩去做呢。”
“韩家村那个小寡妇丈夫已经死了五年多，她无儿无女，这五年里照顾公婆，帮着妯娌照顾孩子，把自己当牛一样去做。”二族老喝了一杯酒，心里明白不该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里谈起这样晦气的事。
可有些事压在心里不吐不快：“她婆婆瘫痪在床上，这几年都是她在照顾，只要传出去谁不说她一声孝顺。要我这个老家伙说人家小寡妇守了五年已经足够了，应该让人家嫁人了，可韩家村的人却不允许，得知小寡妇和一个货郎看对眼了，货郎到小寡妇娘家提亲，最后被赶走了。”
“小寡妇也因为这样被沉塘了。”
大族老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只发生在韩家村，去年李家寨有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家，有贼人进入家中玷污了那小姑娘，小姑娘的父母回来后发现女儿不对劲。”
“逼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早上那孩子就死在家中。”
“她想要死吗？不，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
说到这里大族老就一阵悲哀，似想到什么，眼眶都红了。
二族老拍拍老哥的肩膀：“来喝酒，喝酒，不要说那些话了。”
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听到这些时脸色都变了，她们想到在土匪窝的那些经历，再想一下家中父母，若是真的回去了，下场估计也和李家寨那个小姑娘一样。
死得不明不白。
容淮和郁璃对视一眼，她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自然明白他是知道底下百姓和官员都在阳奉阴违。
她给男人倒了一杯酒，缓缓道：“改变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需要的是耐心和时间，以及坚持不放弃。”
这个男人想要按照明祖帝的想法去帮助女人，提升女人的地位。
那些陋俗更多的是针对女人，若想要把想法落实下来，他这一条路会走得异常辛苦和艰难。
“我会陪着你，一直都陪着。”她的声音不大，只有两人能听得到。
几位老人家已经被美酒吸引了，谁还会管这两人说什么。
甚至当这两人不存在了。
郁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她在美酒跟前是要退避三舍的。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郁璃才说：“里正伯伯，几位族老爷爷，我想要在村子里建学堂，让我们凤来村的孩子都能念识字。”
一句话让几个还砸吧嘴想要继续喝的老家伙瞬间清醒了，大族老忍不住问：“阿璃丫头，你刚刚说什么？你族老爷爷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郁璃说：“我想要在村子里建学堂，请先生的事也会解决好。”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男孩女孩都可以去上学。”
大族老拍了一下旁边里正的肩膀哈哈笑着说：“好，建学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