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引出这么多墨家人,甚至把墨家子都引出来了,这真是赵含章的意外之喜。
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技术,一定是藏在世家豪门的后宅,但掌握这些技艺的绝不会是那些豪族士族,而是被他们私养的工匠。
之前他们不相信她,豪族不放人,他们也不会想着来投效她。
可现在连墨家子都出来了,天下墨子子弟闻风而动,不管是在乡间种田隐居的,还是躲在山里保命的,或是在世家豪族家中吃供奉的,全都想办法出来了。
朝廷有律法,现在已经没有死契,只有活契。
而奴仆只要想赎身,主家不得要求超过其卖身钱粮的三倍,而没有卖身钱粮的,只需将手上正在负责的事务交接后便可离开。
如今吏治清明,绝大部分地方官员都一丝不苟的执行朝廷律法,所以若有豪族不放人,奴仆只要告到衙门就可以依律而办。
这些东西早就有了,只是不普及,且用的没有他这么精细而已。
石勒目光微闪,“末将知道煤,去年找盐池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幽州有好几处。”
赵含章笑眯眯的道:“段部鲜卑的事不急,等国家昌盛,朕想他们会从心底臣服于朝廷的,倒不必急着打仗,而且,他们现在对朕,对朝廷都还算有礼有节。”
所以傅庭涵在冶炼时用煤,又对煤进行再加工用于取暖、蒸汽车等,工匠们虽然惊讶,却并不稀奇。
他看到了兵部格物司里的各种炸药,当然,他没看到使用,但只是听那些工匠介绍,他就忍不住胆寒和一脸向往。
赵含章这才提笔在纸上写下地址、人名和时间。
朱雀街两边楼上的人看到骑马而过的官员,忍不住尖叫,骑在马上的赵铭忍不住笑,调侃卫玠,“定是因为你……”
赵含章感叹道:“并州和幽州苦寒,每年冬天的时间要比别的地方长,耕种的土地比不上中原,其他经济作物也不及中原和江南一带,但上天是公平的,两州亦得天之厚。”
他目光看向范颖,“范侍郎,我赵氏还有很多优秀的儿郎,你看不上赵宽,可以看看其他的。”
祖逖:“石将军想知道,一会儿见了陛下问问不就知道了?”
石勒又不傻,大家都不问的事,他又怎么会去问?
石勒坐到祖逖身边,摩挲了一下茶盏问道:“我来京城也好几日了,朝会都上了几趟,还没见过傅尚呢,他是不上朝了吗?”
“哦,是谁?”
石勒粗中有细,出了茅房,呼出一口气,目光一扫,只看到祖逖坐在外间的茶室里喝茶,便问道:“元将军呢,我刚才只看到汲侍中几人。”
元立躬身接过虎符退下。
赵含章看到各地报上来的电报,欣喜过后便是忧虑,“墨家子身在何处,那些匠人没说吗?”
石勒心中一动,“煤?”
这两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并州和幽州部分。
“没有,”曾越和范颖异口同声,看了一眼彼此后曾越道:“我已经说定亲事了,多谢赵尚关心。”
而到了汉代,用煤炭取暖的人才慢慢增多,且因为偶然,煤炭开始用以冶铁,人们开始会制作煤饼。
便是卫玠也可上马作战,何况骑马而已,十几个官员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快马出京,然后直奔格物司。
元立道:“墨家的确是末将见过的最团结的人,不论是儒、道、法,还是兵家,都远不及他们的团结。”
这一次是君臣出行,赵含章也懒得坐车,直接骑马带着官员们疾驰而去。
这俩人一退,屋里的宫人便全都退下。
赵含章:“未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石勒和祖逖卫玠等人皆一头雾水,倒是汲渊和明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色,轻咳一声,提醒大家加快速度,晚了傍晚耽误进城。
这是要女主外,男主内的意思了。
卫玠则温声解释道:“家由夫妻组成,男女各顶一半,不论是谁主外,都只是分工不同,都是为了让家庭和自己更好。从前,若夫主不幸早亡,妻主便要担起一家重责的,家母便是如此,所以皆可敬。”
石勒是羯族人,女子参与家务的权限更高,所以不再讨论这事,一进入格物司,他就好奇的左右看起来。
“是啊,”曾越理所当然的道:“但听荷没看上元立。”
说罢还挺了挺胸膛。
曾越就不一样了,他忠诚却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