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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郭璞来京以后,赵申在神学这条道路上便越走越远,他并不知道赵含章在安排他的前程,所以在连打了两声喷嚏之后便念叨道:“莫非是有人在骂我?”
他随手从旁边摸了一把干枯的树枝,将它截断分为长短几根,然后便念念有词的排起来,片刻后他忍不住咦了一声,问左右,“我记得在此处赈灾的是荀藩吧?”
“是,这一片是荀太傅负责。”
赵申皱了皱眉,“这卦象属中下,不太好呀,怎么显示大将军得力之人有难?那荀藩是小皇帝的舅舅,可算不上大将军的得力。”
一个亲兵道:“莫非指的是侍郎?”
“呸呸呸,”赵申的长随大安抢在赵申面前道:“算命是算不到自己身上的,我们郎君平安喜乐,能有什么难?”
赵申本来也怀疑自己,但一听大安的说辞觉得有道理,“对,应该不是我,不然我感觉会更强烈。”
郑全低头道:“嘴上虽未应,却也未阻拦郑治。”
“为何不信?”元立问道:“我且问你,若是匈奴国还在,庾鸿想要投敌,你是顺服于庾鸿,还是奋而反抗为国为民?”
庾鸿心中不悦,脸上却堆笑道:“不敢,不敢。”
这就很滑头了,成了自然千好万好,不成,还能把事全都推到郑治身上。
他道:“你是晋人,得先不叛国家,不叛大将军,然后才是你自己,你的东家。”
所以为了活着,他就只能背叛庾鸿了。
如果是以前,他必定不愿,变通后的好处又不能落在自己身上,还不如抓了杀了,不仅能得些战利品,也能作为功劳簿上的功劳。
围绕在小皇帝身边的旧臣基本上是荀藩和荀组兄弟俩组建起来的,其中尤以荀藩威望最高。
赵申一振,“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现在灾情不都平得差不多了吗,各地赈灾粮都到了,又有许多粮商平抑粮价,这个时候总不会还有人找死的哄抬粮价吧?”
元立气笑了,“他们倒是聪慧,这是做了多少恶事才敢谋杀天使?”
“您入城后,出入皆小心戒备,他们难以找到机会下手,郎主本来都打消此念了,可您一来就查账本,查粮铺,不过两天的功夫您就拿了十八个人,这,再拿人,那就轮到他们了。”
第二天,元立就只带了石泗和四个亲卫上门,手上还提着随手从街边买的水果。
“啊?为何呀?那杜新可是我们养过之后送出来的,这郑全是半路反叛来的。”
元立冷笑连连,“本来只想拿捏住他们,来日方长,没想到他们上赶着找死,既如此,我们就不能不成全他们。”
郑全小声道:“他们想把将军引到河边,到时候来个偶遇,一同用饭时将毒下在酒中……”
所以他的目标只有两个,查清实情,抓把柄;以及发展细作,埋下察事部的钉子。
“若堤坝真的有问题,怕是后患无穷,而且水患过后,民间总有时疫,那些工头不知还会不会留在家中,下官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
元立冷冷地道:“别做多余的事。”
郑全瑟瑟发抖而不敢言。
郑全知道,再劝下去,庾鸿一定会厌烦他的。
他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石泗整个人激动起来,高兴的应了一声“是”,狂奔出去找武功高强的袍泽,“我早说不能放过他们,哄抬物价的人最是可恶,当年我家六口人全是这么饿死的……”
元立瞥了他一眼道:“郑全非反复之人,如果你害怕他背叛我们,那就给他树立绝对不能背叛我们的信念。”
他虽然选择了元立,却是庾鸿的心腹旧人,如果对方能活,他还是希望他能活的。
元立并非不懂变通,而是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过两日再去吧,先把粮食的事查清楚,算起来这笔款项是属于另一件事了。”
荀藩要是活下来,那是他运气好;他要是死了,那也是庾鸿的罪过,怪不到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