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的满指的就是雨水之盈,正是江河与田地蓄水之时,所谓小满不满,芒种不管。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节的雨水只有不够,少有多溢的,毕竟除了江河可以容纳水之外,土地也可以吸纳大量的水资源。
要知道,地下藏着暗河呢。
所以江南此时暴雨,王导一开始不往心里去,虽然这雨下的有点大。
但连着五天暴雨,他就有点担忧了,尤其北方的雨势也很大,所以他立即向洛阳拍电报。
赵含章只能命他小心防范灾害,盯好粮价,做好百姓安抚的工作。
江南暴雨时,洛阳一带的雨水稍歇,还短暂的出现了两天太阳,赵含章亲自到乡下去田地的情况。
之前粮价飞涨,可百姓们都没到山穷水尽之时,因为有国空虚,朝廷没有赈济粮的传言在,没有百姓敢多吃存粮,即便是农忙时,也只维持在不饿死状态罢了。
赵含章原地转圈圈,“到时候再说,此时可以保住人和田就行。”
朝廷开始大范围赈灾,达不到领取赈灾粮的民众正不满和担忧,街上便开了新的粮铺,一开门就是二十二一斗,每人限购一斗。
朝臣们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接下来排洪要紧,耕种也要紧。
听到赵含章问天气,郭璞就走到外面,抬头看了一眼天,掐指算了算后道:“明日晴,后日晴,其余的莫问我,我也不知是晴是雨。”
郭璞瞥了她一眼道:“这又不难,喏,庭涵正在算的东西才难呢。”
听荷与成伯应下。
明预到前线抗洪去了,赵含章看了一眼满朝武,派出不少人到地里去劝课农桑,连武将都没放过。
受灾轻的,家中自有存粮,受灾重的也表现出来了,外面采摘野菜和树叶的就是,他们要赈灾,便也知道要把粮食发给谁了。
毕竟她祖父是赵长舆,她身上有吝啬守财的血脉。
听荷主要留在洛阳,成伯则去周边的县城巡视,当然,这个消息不是靠人送的,而是拍的电报,成伯还在消息之后出门。
赵含章就跑回去找郭璞。
“目前来看问题不大,现在刚入夏,黄河还在充水期,它可是中国最大的河流,容量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雨势太大,而黄土渗水能力差,又松软,大雨冲刷会将大量的泥沙冲入黄河。”傅庭涵道:“幸亏我们疏通了黄河,不然就算黄河能吸纳这些水,泥沙堆积之下,它也会冲出河床,淹没村庄良田。”
“你们可以整个村一起买,一次买一石,这样便宜些。”
只是这样一来就需要选更多的种子了。
城外一出现大量采摘野菜和树叶的百姓,赵含章立即就知道了,她叫来听荷和成伯,道:“通知各地,我们积存的粮食可以往外卖了,限价限量,一斗粮二十二,一人一次只能买一斗。”
说完皱眉,“朝廷既然有存粮在此,为何不早些发赈济粮?”
百姓们以为是粮价涨到头,要回落了,都高兴不已,只有朝中的官员和一些读人看出来了,这是因为一些人害怕了。
“还是大将军心软,竟还给他们分田地,要我说就该全家都充军才对。”
“天杀的奸商,这粮价都涨到三十八一斗了,家里都吃不起粮了。”
洛阳的粮价短暂的在三十四上停顿了两天,然后又开始悄咪咪的涨到三十五。
她道:“芒种将至,我还是想让他们抓一波播种,不然,错过芒种,地里能种的就只剩下大豆,今年的夏收我已经不抱希望。”
见他们半大少年不知愁的模样,武将们甩着鞭子怒气冲冲的骂,“高兴啥,高兴啥,我看你们就是懒的,欠抽,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的笑声,我抽死你们!”
“元立杀鸡儆猴,抄了三家也没能止住粮价上涨,要是朝廷早早把手上的粮食送完,接下来三个月岂不是要看着粮商们为所欲为?”荀藩捏着纸道:“大将军忍着骂名,为的是细水长流,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啊。”
“我问过价了,也便宜不了多少,买一石是三百七十五。”
“胡说,我家就我一个人。”
庾鸿和荀藩精神一振,立即接过纸看,见粮就在郡治之中,不由惊讶,“这处房我知道,是被驻军征用,却不知是存粮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