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日子总是过得模模糊糊,分明上一刻还在洞房里跟君衍拉拉扯扯,下一刻怎么就孩子都有了?
跟皇侄女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此刻正站在桌子上,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江月眉头一拧:“江长安,你给我下来,谁让你上桌子的?!”
软软糯糯的小女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娘又叫错我名字了!!爹爹,我是不是捡来的……”
君衍闻声而来,沉着脸从桌上抱起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团子,看着江月冷声道:“你若不待见我们爷俩,我们走就是了,做什么磋磨我姑娘?!!”
见着君衍,江月那装着严母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赶紧讨好的拽着君衍的袖子说:“哪能不待见你呀,就是不待见我自己,也不会不待见你。”
"娘都不记得我名字……爹爹……"小女娃哭唧唧告状。
“那你说!!我们姑娘叫什么?再喊错一次,你给我滚出王府去。”君衍盯着江月横眉冷眼道。
江月看着二人,急得抓耳挠腮,不是,这小女娃明明就是江长安那小混蛋,怎么成他女儿了?谁来救救她呀……
“阿月……你还要多久才醒,还没睡够么?”远处传来低低的,哽咽的熟悉声音。
江月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二人:“有人说话,你们听见没?”
君衍冷着脸:“休要转移话题,说,我们姑娘叫什么?!”
“我没转移话题,就是有人说话,你听……”江月急急解释,聚精会神,侧耳倾听。
那声音,又没有了。
然后,她真真就被赶出了王府。
淮南拿着包袱,跟着江月站在王府外,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就说,王爷迟早被赶出来。
淮南看了看怔怔站着的江月,凑过身问道:“王爷,现在我们去哪啊?”
“入宫吧。”江月低吟一声,看了看手腕,手腕光洁白嫩,这里,以前好像有什么东西。
“嗯?对,找陛下帮您说说话。陛下的话,皇夫他总得听。”淮南拍着巴掌。
她得去找宫里太医看看,她真的好像生病了。
还没入宫,画面模糊一瞬,起了雾,再能看见之时,只见自己手中捧着一盆边疆才有的特有的山茶,雪白的花瓣上,有着星星点点的,如血一般殷红的颜色。江月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是连铠甲都没换,急急而来。
面前小酒馆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君衍一袭白衣,头上簪着一朵红色山茶花簪,看着江月,眉眼弯弯道:“回来了?”
江月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点点头:“回来了?”
君衍倚着门框,眼神缱绻的看着她:“可还走?”
江月摇摇头,想说,不走了。
“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要怎么样都好,想见谁,就去吧,我,不拦着了。”
远远的,那带着压抑情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江月顿时难受的捂着心口。
爷,你身上伤还没好,让我来守着娘娘吧,您好歹休息一下。
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多。
面前的君衍,含羞带怯的看着她,眉眼都是笑意:“可是不走了?你若说不走了,我就答应嫁给你。”
江月心中逐渐清明起来,看着君衍,心中有些痛。那热闹的喜宴,久别的故人,还有,像极了那个小混蛋的小姑娘,还有眼前,眼前这曾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若,都是真的,该多好。
江月摇了摇头,凑身过去,低头亲吻了自己过去所珍视的一切,低声道:“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