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江月所求,陈醉没了心思再陪着柳若莲闲逛。
放完河灯,二人便打道回府。
柳若莲自是心中暗自欢喜。今夜是她承宠之夜,王爷想来是,心焦了?
马车上的陈醉,微皱着眉头,阖目养神。见他闭着眼,柳若莲轻低着头,贪婪的看着他的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脑中不由思及夜里种种,粉面含春。
回了府,柳若莲一脸娇羞道:“天色晚了,王爷不如一同去莲苑歇息吧。”
陈醉脸色淡淡,摇了摇头:“本王尚且有事,你先回去。”
柳若莲抬眼凄凄然看着他,欲言又止道:“可王爷答应过我……”
陈醉微蹙了眉:“我答应的事,自会做到,晚些我会过去。”
见陈醉面色不虞,柳若莲也不敢再逼得太紧,只得低了眉眼,轻道:“是,臣妾等着王爷。”
陈醉回了闲云苑,急躁得在正厅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门外,风霄怎么还没回来。时间似乎比之前,走得还要慢。
因着人多,陈醉与柳若莲所乘车马走得慢。风霄为避着游人,着人划了游船,在远些的河面上拦住了江月的河灯。即使这样折腾一番,回来也只比陈醉晚了三刻钟。
陈醉拿着那丑丑的莲花灯,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江月手中的那只。
压着心中的急切,将花灯放在厅中八仙桌上,自其中取出卷曲着的花笺。
他想知道,她如此虔诚,所谓何求。
缓缓打开花笺,纸上只有两个字“自由”。
自由??
陈醉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堂堂王妃?虔心祈求的是,自由?
她想去广平王府去王府,想去医馆去医馆,想抛头露面给人诊治就诊治,她还不自由?!!她还要什么样的自由?!!
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取错了。难道别人也有这样丑丑的花灯?
陈醉蹙眉,让风霄去房暗格,找出来那压箱底的《男德》,比对字迹。
竟真的是她的字迹。
不由冷了下来,想起赌博家法那日,她听到和离二字的雀跃眼神,他只道是她一时气愤,没曾想,她是真的,想要和离。
为什么?往日虽待她有所亏欠,可自风起一事后,已尽量弥补。
她看不出来他的真心吗?
还是她,原本对他就没有心。
没有心,又怎会那样放弃自尊,来求自己给她一个孩子?
若有心,又怎么会把他推给其他女人?
陈醉有些想不透彻,琢磨不清她到底如何。
低头看到册上的字,不由看了下去。
上面都是一些惊世骇俗之语,处处以女德之约束缚男人。任谁见了,都得嗤之以鼻。
但他不由慢慢看了下去,他原以为是她戏弄之作,莫非,这真的是她心中所想?
她真的,只愿意她的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
那她把他推向柳若莲,让他给她一个孩子?是表明,她真的,不在乎他,不愿意真心相待。
陈醉思及此,有些失神,脚下沉如千钧,穿过厅后的珠帘,回了寝房,吩咐风霄叫小厨房送来烈酒。
她这样做,不正合了他的意吗?她是尚家女儿,中间隔着那么多血海深仇,自己怎么能对她动心?她这样做,很好。
今夜与柳若莲圆了房,彻底断掉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
陈醉心中如此想,但潜意识却不愿这么做。
嘱咐风霄,若是柳若莲来,便让她进来。只求喝个烂醉,成与不成一切随天意。
江月原本带着绿桃在外面逛的正开心,天气突变,外面雷声阵阵,转眼就下了雨。赶紧带着绿桃回了府里,换了身衣裳。
回府第一件事就差绿桃去打听,陈醉今夜歇在何处?
听绿桃来回禀,还在闲云阁,还要了烈酒。江月蹙眉。
他就知道,他虽是重承诺,但必不会受人摆布。莫不是,准备借酒逃避过去?
这次若给他蒙混过去了,下次再哪去找这样好的机会,让柳若莲成为真正的王妃。
江月想起夜里荒唐的梦,咬咬牙,不行,今夜陈醉一定得圆房。
只要他碰了柳若莲,即使自己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不可能再同他一起。
原本就是要杀的仇人,怎么能动感情呢。
江月压抑住自己心中那半分萌动的情感,不愿正视。拿了早备着的催情药,让绿桃熬了醒酒汤,冒雨往闲云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