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鸢虽不喜江月,但毕竟她是王府名义上的主子,待她该有的礼仪还是有。走到江月面前,居高临下道:“请。”
因为觉着太丢王府脸面,并未称呼她为王妃,哼,反正她这王妃,注定也当不久。
江月躲墙角靠着休息了一会儿,消耗掉的体力也回复得差不多,也不计较风鸢的态度,反正她也不需要他们喜欢。江月手撑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拍拍衣衫上的灰,绕过地上杂乱倒着的赌桌,抬步朝楼梯走去。
王掌柜死死地盯住江月,心里又恨又怕,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月看着王掌柜那想嗜其血肉的眼神,反倒是不合时宜的笑了,开赌场,哪有光赚钱不挨打的好事。
众人见着江月凉薄的笑,更是一阵瑟缩,各自反省今日有没有哪里惹着这大人物,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江月出了茶楼,绿桃赶紧迎了上来,哭的眼睛红红肿肿,担心地拉着江月上看下看:“娘娘,您可算出来了,有没有哪里伤到啊?!”
江月摆摆手,还没说话,风鸢已经不耐烦的催了起来:“娘娘请上车。”
江月昨夜救人,今日逃命,累着呢,也不想跟风鸢纠缠,看了绿桃,绿桃赶紧扶着江月,踩着矮凳,掀开帘子,请江月进了去。
入眼便是车厢内壁绣了丝竹银纹的暗蓝色华丽宫缎,比之自己之前做的王府马车,顿时富贵许多。后面设有休憩的软塌,上面铺着油光水滑的皮毛,一侧搁着饮茶小几,小几上方放着特制的煮茶的炉子,即使马车奔驰,炉中茶水也不见半分洒出。
陈醉端坐一侧,见着她进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只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瞪就瞪呗,江月也不怕,自顾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摇了摇脑袋,丝滑的乌发如水波般摆动。江月蹙眉,散着头发真不方便。掀开帘子问绿桃要了张手绢,利落的扎了起来。再拍了拍身上的灰,马车里顿时弥漫着灰尘。
“你知不知赌博犯了家规?!!”陈醉有些微洁癖,除了战场上,其它时候都是衣衫整洁纤尘不染。原本对江月赌博一事就极为生气,见着江月无所谓的掀起了一车扬尘,愤怒顿时爆发了出来,不愿再压抑。
“知道知道。”江月蹙眉,揉了揉耳朵,用得着这么大声么。
“手放下来!!坐好!!”陈醉一巴掌拍掉江月的手,打得江月生疼。
……这里的男人还敢打女人?!!这要是放她那,不反了天了!!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江月嘟囔,乖觉的放下了手。她现在是真没啥力气跟他争执。这里灵气稀薄,操纵灵虎费力得紧。
“知道你还明知故犯?!!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陈醉一把拽住了江月的胳膊,将她拉到面前,盯着江月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两人的距离离的极近,近到都清楚的感触到对方的呼吸。江月有些不习惯,以往,都是她这么强势的面对男人,哪有男人敢这么盯着她的?!
伸手要推开陈醉,陈醉另一只手一抬,反剪了她另一只手,牢牢的禁锢在她背后。
看着陈醉目光凶狠,不得出个结果不罢休的样子,江月认命了,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下意识接道:“你这不是在我眼里吗?我眼睛瞪得这么大,你看到了吗?”说着还配合的瞪大了水灵灵的杏眼。
……好像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陈醉的脸色更难看,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这女人,确实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那之前还求着自己,给她一个孩子,也是装出来的??!!
“好!!很好!”他阴鸷得看着江月,唇角勾起了一抹暴虐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得罪本王的,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是,我不止得罪你,还要杀了你呢。江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隐约的三颗红痣,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可她知道,终有一天,小痣会长出枝桠,蔓延开来,从手腕,到胳膊,到肩膀,到胸口,最后紧紧的缠绕住心脏。
哎,真是麻烦。
看着眼前走神的江月,陈醉头上的血管都快爆掉了,他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这对他简直是一种羞辱。陈醉伸手捏住江月的脖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合拢,江月瞬间回过神来,这人是有病吗?!!!双手使劲的掰着陈醉的手指,陈醉常年习武,力道之大,哪是现在的江月可以撼动的。
江月渐渐憋红了脸,喘着气挣扎道:“放手!!你有病吗?!!”
她挣扎求生的反应让他愉悦,看,他可以这么轻易的掌控她的生死,就是现在杀了她,尚府也动不了他。
“放!放手!!”江月使劲拍着他的手,家法是掐死人吗?她忘记问绿桃了。
“本王说话的时候,你最好认真听。”陈醉冷冷的看着她。
“听,听。”江月囫囵着应声,好女不吃眼前亏。总有他跪着求她的时候。到时候她看他一眼算她输。
陈醉缓缓的松开手,将她推了回去,江月被推的撞到了车壁,肩膀都有些疼。
她双手护着脖子,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因着血脉不通而憋红了的脸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而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