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终于有反应了。
长睫抖动,眼皮浅浅睁开一条缝,随后眼缝逐渐增大,目光有些失焦。
一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挤满皱纹、又哭又笑快要贴到他面前的大脸。
凌郁珩:“……”
心里一咯噔,语言功能好像失效了。
耳边瞬时响起凌忠祥亢奋的声音。
“小珩啊~我差点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吓死爷爷了。”
“走时还人模人样,再见却变土狗样。”
“我这把开光神杖果然好用,总算将你唤回来了!”
佣人倒水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他悄悄转头,瞄了眼大少爷快被‘神杖’戳红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凌郁珩非常僵硬地扯起嘴角,颇为无奈地打破对方奇思幻想。
“爷爷,再不醒,我就被你戳破相了。”
凌忠祥尴尬地嘿嘿直笑。
待他看到孙子额头正中间微微红肿破皮的伤痕,心有不甘道:“这块比我弄得还严重呢。”
凌郁珩的眼神渐渐柔和,“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凌忠祥好奇道,“我可是为了叫醒你,那块伤怎能跟我一样。”
他无声地笑了笑,并未回答老爷子的问题。
摘掉氧气管,双手撑床坐了起来,他四处打量,没有寻到想见的人,心中划过一缕失落。
余光一瞥,看到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即将12点。
“爷爷,盛小鱼有事没?她回家了吗?”
“刚走二十分钟,放心吧,司机应该送到了。”
凌郁珩望着窗外嗯了一声。
他拆掉身上的监护仪器,起身下床,脸色依旧毫无血色,像是气血亏损的状态。
行走中又跟没事人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
立在窗边的男人缓缓开口:“爷爷,我有女朋友了。”
话语间透着浓浓的炫耀,还有一股不符合他人设的甜腻劲儿。
凌忠祥惊讶过后,咧嘴笑着问:“这么说,我快要做太爷爷了?”
凌郁珩:“……”
佣人:“?!”
这八字刚写个点,老爷子居然想得那么远。
算了,现在是凌晨12点,做梦不违法。——凌郁珩和佣人满头黑线无奈地想。
今夜,豪门子弟的朋友圈炸锅了。
全是某人在盛家虔诚跪拜的照片。
还有那几个心系盛千鱼的男人,每人都从各自的朋友那里收到消息。
他们咬牙看完了视频,陷入沉默,然后集体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