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皇帝问:
“户部的事儿怎么样了?”
吕狗儿躬身回答:
“前些日子五殿下让户部扣下了镇南军的军费,镇南侯一直发函去户部催要。昨日老奴去见了杨尚,暗示了他几句,让他听五殿下的话。看杨尚的模样,他是明白了的。”
鸿嘉皇帝若有所思的端详着手中的碧玉杯,欣赏着精美的名贵工艺。
片刻后他低声言道:
“军队都是朝廷的军队,天下所有兵将都是朕的兵将。镇南侯府有些功劳,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萧洛神一日不交出兵权,镇南军的军费就不能顺利的拨给他们。苏禛这件事做得不错,赐两柄金如意给他。”
“是,皇爷!”
鸿嘉皇帝站起身来,慢慢踱步问道:
“你那干儿子吕兴在彭州做监军,做得怎样了?”
吕狗儿答道:
“奴婢听吕兴说,彭州军中多有对萧洛神不满之人。他已经说通了彭州都督顾良石,顾良石愿意为朝廷效力。只是彭州军指挥使安铁笛是萧洛神的亲信,那人武功高强,想从她手中夺到彭州军并不容易。”
鸿嘉皇帝点点头,没再说话。
吕狗儿想了想,向前两步,低声道:
“皇爷吩咐的事儿,奴婢已经派人试探过镇南侯了。她不愿入宫做嫔妃,已是明确的拒绝了皇爷的恩典!”
鸿嘉皇帝眼神一厉,转头看来。
吕狗儿道:
“奴婢已经告诉她,她若入宫直接便会被封为贤妃,她弟弟萧禹也会被封为镇南侯。一家富贵恩宠,长长久久。可是她不愿意……”
鸿嘉皇帝冷笑一声,眼中煞气渐显。
“不过是个女人,竟然敢这般高傲!朕九五至尊,哪里配不上她?若是镇南侯府识相,还可以保得些富贵尊荣。这般不识相,将来便会有大祸临头。不能被朕所用,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也只能毁了!”
他眼神一闪,将手中玉杯啪的摔在了地上,那精美玉杯顿时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地碎片。
吕狗儿见状,腰顿时弯的更低了。
鸿嘉皇帝森冷言道:
“镇南军的军费,让户部扣住不给他们一个子儿。让吕兴和听风司的姚光远在彭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鸿嘉皇帝沉沉一笑,然后突然装模作样,痛心疾首的叹道:
“朕一向厚待镇南侯府,从未筹划过夺军夺权这等事情。镇南侯三代忠烈,便是军权再重,地盘再多,那也是应该的嘛!为何你们这些人总是要逼迫朕,私下行这些无情无义之事?”
吕狗儿赶紧跪下磕头,配合的感叹道:
“皇爷,这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呀——”
夜色如水,四面黑暗。
萧禹睁开眼睛,面前松枝虬展,寒风过林而来。
这里是云蒙山七里谷松林,他调集的镇南军人马已经埋伏在了云蒙山的必经之路旁。
萧禹矮身穿过半人高的干枯草丛,来到前方一棵矮松之下。
一个女子端坐在松树旁,黑袍下铁衣泛寒,冷光濯濯。
她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尤其是两条大长腿结实有力。
听到细碎声音,来铁衣微微转头,侧视一眼。
“你醒了?”
她沉声问候,声音中已无半点温柔,全是肃杀金铁的味道。
萧禹抬头,只见她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脸上戴着幅恶鬼面具,狰狞恐怖。
只留两只眼睛淡漠冰冷,仿佛见惯生死杀戮,全没半点温度,看人如看蝼蚁草木。
鸿嘉皇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