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有几分离经叛道,承蒙先帝不嫌弃做了长公主的老师。长公主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子,凌舟和她很像。”
回忆起往事,上官贤脸上满是唏嘘。
南栀对那位传闻的明昭长公主知之甚少,只依稀听说她年少聪慧,曾数次得先帝赞不绝口。
曾有人戏言,若长公主为男子,当今的皇位定是要换个人坐坐的。
可这世间,终究容不得太聪慧的女子。
上官贤絮絮叨叨,讲了许多长公主和陆凌舟年少的事情,大多都是年少不懂事的调皮糗事。
“长公主的母妃礼佛,整日将积福积德挂在嘴边。生女如此,本该是她的幸事,可她去世得早。长公主时刻惦记着她母妃的嘱咐,这辈子没有算计过旁人,可她最后终是死在旁人的算计之下。不仅如此还有她身边的人亦没有好下场。”
“我还记得,当初陆驸马亲妹嫁到孙家不过三日,就被崔家以贪污罪名满门抄斩……”
“上官大人!”南栀终于出言打断,脸上隐隐有些怒容。
这不该是她一个普通人该知道的事。
“抱歉了。”上官贤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神色恍惚,“今夜叨扰少夫人许久。”
南栀见他倚靠在小几上,缓缓合上了双眼,似是累得睡着了。
她小心起身,带着一肚子不能开口问的疑惑离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上官贤睁开双眼,眼底透射出锐利的光。
他已经知晓了南栀的真实身份,只是她自己好像并不知晓。
“若是没有遇见凌舟,你或许可以偏于一隅苟且此生。可你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别无选择地踏入这棋盘之中了。”
“或许,是孙家那些惨死的亡魂不甘心吧。”
这一晚,南栀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
她总感觉最后上官贤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人。
可她和上官贤从未见过面,她父亲不过是个行商,也不会有机会结识这位大官。
而且上官贤知道陆凌舟要杀他吗,他原本让她带给陆凌舟的话又是什么?
若一个疑惑能结一颗果子,只怕南栀现在已经是硕果累累了。
直到窗外天色既白,南栀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寺里的白粥小菜早就凉了,丁香只好拿些从府里带来的点心给南栀充饥。
“丁香,拿些好克化的点心给隔壁的上官…尚老爷送去。”
“是。”
丁香捧着点心盒去,过了会儿又捧着点心盒回来了。
“少夫人,隔壁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了在庭院里扫地的小沙弥,他说尚老爷一早就借寺里的马车下山了。”
走了?
想到昨晚两人的谈话,南栀神色郁郁。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昨晚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