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珍珠来上班,在楼下整理货物的声音,把张世泽吵醒,他才发现牛牛的灵魂不知何时睡着了。
张世泽抽动狗鼻子,似乎闻不到秦伏苓的脚丫奇奇怪怪味道了。
他以为秦伏苓已经起床,抬起狗头,向床上扫视一眼,却发现秦伏苓晕乎乎的盘腿坐在床中间,似乎没有睡够。
秦伏苓没精打采的扯拉下自己穿了两天两夜的臭袜子,一边放到鼻子边闻一口,一边嫌弃的呢喃着:“啊,真特么的……提神!”
然后她又把脚丫抬到鼻子下吸闻一口,继续鄙视着:“啊,真特么的……恶心!”
张世泽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她是这么给自己提神的啊???
更让张世泽惊呆的是,秦伏苓也会嫌弃她的脚丫和臭袜子!
那么,张世泽醒来后,不是闻不到秦伏苓的脚气,而是经过一夜的同室共眠,他已经迅速适应了秦伏苓的味道。
这是一种可怕的意识,就像姐姐刚刚领养涛涛的时候,涛涛还是个不会走路的一岁婴儿。
姐姐很快适应了突然当妈妈的角色,张世泽却不能接受突然当舅舅的角色。
当姐姐忙不过来,叫他帮忙给涛涛擦屁股洗尿裤时,他都是一边吐着一边做。
直到有一晚,姐姐有事不在家,让张世泽一个人带娃,他被折腾得手足无措精疲力尽后,带着满身婴儿屎尿味去洗澡时。
他忽然觉得,那是一种异常好闻的味道,甚至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味道。他能够在那种恶心的味道中,感受到父亲和父爱的存在。
之后,涛涛拉屎时,张世泽都能像姐姐一样,认真的观察涛涛的屎尿,甚至靠近闻一闻,一点都不嫌弃。
他很快能从涛涛的大小便颜色和稀硬状态,分辨出涛涛是积食便秘了,还是上火消化不良了,又或是新买的奶粉不适合才拉稀了。
邻居的大爷大娘们,见他能做到这样,都夸他是一个优秀的父亲角色了。
只有认真当过父亲的男人,才会知道,自己孩子的屎尿味道,其实并不恶心,甚至很好闻。
也只有认真爱过的男人,才会知道,其实很多女人的脚气味都很重,重到女人脱下靴子时,她们自己都受不了。
但是她们的男人却从来不觉得难闻,甚至会当面拿起来闻几口,感觉比抽烟喝酒还过瘾。
现在,张世泽突然觉得自己适应秦伏苓的脚气,竟然比适应涛涛的屎尿味还迅速,令他的灵魂都彷徨不安了。
难道,他对秦伏苓的感觉,比对爱人般的义姐和对儿子般的外甥还亲近吗?
不过,李世彩虽然从小孤儿,却在院长妈妈的教育下,一向很爱干净,从来没让身边人能闻到她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这让张世泽很怀疑自己到底是早就适应了姐姐的味道,还从来都没有适应过。而秦伏苓却让他认识两天就全面适应了,感觉非常奇妙。
秦伏苓见狗抬头望着她发呆,便爬过床边,伸手摸了摸狗头,笑道:“黑毛,睡得好吗?是不是被珍珠吵醒啦?我这里就是这样啦,想睡个懒睡都难。”
张世泽一想到她刚刚用手抓着袜子和脚丫闻,仍然有些抗拒的歪开狗头,不想给她在狗头上擦手一样。
秦伏苓却以为狗还想歪头去睡觉,便又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就不行了。趁还没到客流高峰期,我得再赶去进一车货回来。昨天你和珍珠帮我的店卖空存,今天我拼了命,也要进很多货回来,让珍珠卖晕去,希望你还能帮我生意兴隆哦……”
说着,她又翻回床中,伸了几个懒腰。
然后打着呵欠,爬下床铺,一边宽衣解带,走向旁边的卫生间,终于想到自己要洗个澡了,却不想被张世泽的灵魂看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