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着急赶回去的时候,公主邸已是门庭若市。
千兰厅坐着的,不仅有皇帝,还有云和,明启,以及周祈安一干人等。
刚刚同玄清厮混一夜,如今见了皇帝,骆星不免心虚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不知父皇驾到,儿臣有失远迎,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看起来倒是心情还不错,抬手示意让她起来,“好啦,这里没有外人,何必拘这些礼,不过云蕖府邸修建好了都不请父皇来看看,这倒的确是你的不对了。”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只是怕打扰了父皇。”
骆星在明启身边坐下,对面是许久不见的周祈安。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蓝色锦衣,神色也淡淡的,看起来比平日稳重许多。见她坐下,抬眸瞧了她一眼,神色颇有怨怼,似乎还在生气那日她不分青红皂白亲了他。
“不过大姐姐方才是去哪儿了呀?竟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嘛。”
靠在皇帝身边的云和探出脑袋看向她,“难不成,是去外面厮混了不成?”
正欲小声问明启什么,谁料云和那丫头又开始挑事儿。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骆星笑了笑,并不看她,只向皇帝解释道,“儿臣去取遗落在静王府的东西时发现皇叔病了,就留在他身边照料,云和妹妹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
云和气恼,但皇帝在这儿,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一个人生闷气。
明启看她那样子觉得好笑,不由得揶揄,“云和妹妹口齿不如人伶俐,还是少说话得好,省得次次都憋一肚子气,什么时候再给自己气死了就不值当了。”
“父皇!您瞧元皓哥哥说什么呢!他居然咒我死!”
皇帝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了笑话。”
闻言,云和只得乖乖闭嘴,不好再说什么。
明启也低头饮茶,不再说话。
原以为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骆星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对面的周祈安悠悠然开口。
“殿下遗落了东西在静王府,为何不派丫鬟去取呢?还有,静王病了,府中也有下人伺候在侧,怎么劳烦殿下亲自照顾?殿下一夜未归,实在让人替你担心啊。”
这人······
什么时候也开始找她茬了。
骆星握紧了拳头,勉强笑道,“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周祈安看着她,也礼貌地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殿下凡事亲力亲为,实在辛苦,仁孝之心固然可贵,但也该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怎么样,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小侯爷有这闲心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妹妹的安危。”
骆星不客气地回怼。提到他在意之人,他便顿时无话可说。
“刚说了他们,怎么你们两个又绊起嘴来了。”皇帝佯装微怒,“你们四个,倒像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
“儿臣不敢。”
“微臣不敢。”
见皇帝生了气,众人便齐刷刷站起来道歉。皇帝叹了口气,又示意众人都坐下。
“你们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一同在宫中长大,该互敬互爱才对,怎么倒针锋相对的。”
“元皓。”皇帝看向一旁的明启,“你是哥哥,该让着自己的妹妹。”
明启低头,“是,父皇。”
“还有你。”皇帝轻轻点了点云和的鼻子,“别仗着自己年纪小任性妄为处处针对你姐姐知道吗?马上要及笄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云和瘪瘪嘴,“知道了。”
说完云和,皇帝又将目光投向骆星,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云蕖想要的随心所欲,便是这般的随心所欲吗?”
听到他的话,骆星脑海里又闪现出一些荒唐的画面,虽然知道皇帝说的不是这个,她还是颇为心虚地低下了头。
不过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大约,是时候该为云蕖择选一位驸马了。”
驸马······?
骆星不以为然,她在外的名声并不好听,除了那些贪财贪色的小人,大约没有哪家的高门贵子愿意做她的驸马。
只是,皇帝这一说,倒给了她一些灵感。
骆星低头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微笑了笑。
说话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殿内点了长明灯,皇帝看向周祈安,“祈安,你可是忘了今日来见朕是为了什么?”
周祈安闻言,起身在殿内跪下,坦然道,“微臣想求陛下,饶小妹一命。”
皇帝沉思片刻,转而看向骆星,“云蕖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