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准备离开。
但正式离开之前,玩儿了几次失踪。
第一次,闹着要和沈怀瑾玩捉迷藏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沈怀瑾无奈,但也蒙上眼睛陪她,数了一百下后来寻,骆星藏得很严,躲到天黑,他也没能找到她,最后是她觉得无趣了自己出来的。
后来沈怀瑾生气了,抱住她狠狠咬了她的肩膀一口,哑声说以后再也不要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其实明明是他蠢钝,还作弊让全府的人都来寻她,自己找不到,到头来又责怪别人。
作为朝她发火的补偿,当天晚上,沈怀瑾蒙着眼睛任她为所欲为。
第二次,骆星缠着明启教她骑马,明启是个坏心眼的,让她摔了好几次,沈怀瑾在一旁看着,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过,学了几天,骆星躺了半个月,但养好了又锲而不舍地继续学,明启见她态度还算坚决,便开始认真教她,没过几日,骆星便骑得还算得心应手了。
在明启给她上最后一次课的时候,她当着沈怀瑾的面,鞭子一甩,与明启策马扬尘而去。
后又遇暴雨,她和明启在山洞烤着柴火共度了一夜。
山洞中,明启冷着脸不怎么搭理她,骆星觉得无聊,便凑上去和他说话,他似乎误会她想勾引他,颇有些生气。
“我不是你的备选,也不是你和别人调情的工具····”
他看着火堆淡淡道,语气冷漠,带着些许怒意,“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你一样,只想借他人身躯寻一个转世之机而已,所以,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或是觉得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我不想再被你耍第二次。”
“你想多了。”骆星无奈地笑了,然后态度认真起来,“我只是想问,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经过沟通,她成功和明启达成了共识,但他还是冷着脸不说话,骆星很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于是便靠着冷硬的墙壁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晴,骆星却是披着她看不惯的人的衣服并在他怀里醒过来的,她颇为尴尬,但懒得深究,将衣服还给他后便若无其事牵马下山了。
下了山,沈怀瑾依然站在那里,昨日看着她离去的地方,没有移动过一步。他淋了一夜的雨,此刻已是脸色苍白狼狈不堪,在看到她后才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一样倒在了她的怀里。
回去以后,他发了很多天的烧,神志不清地说些梦话,手里一定要握着些什么才睡得安稳。
他醒之后,骆星喂他药,他看着她,一边乖乖喝药,一边委屈落泪,像个孩子。就着眼泪喝药,骆星看着都觉得苦涩。
这是她试着离开的第二次。
第三次,照顾沈怀瑾痊愈之后,骆星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给他药中添了安神的东西,哄着他睡觉,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乖乖巧巧任她慢慢将他安置好,盖上被子,然后,骆星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再见。
沈怀瑾······
不知今后有无再见之机,也不知他是否会恨她,但是,她必须离开。
待她走出沈府大门,明启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她时,递给她一把真正开了锋的宝剑。
看着那把刻了邓安如名字的剑,骆星的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是属于邓安如的心跳声。
“想好去哪儿了吗?”
灿烂晨光之下,鲜衣怒马的高马尾少年低头问她,骆星微微笑了笑,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奔腾而去。
“江湖。”
去寻回一个人的头颅。
······
离京的第五个年头,她和明启在西南的裕隆山上找到了飞云的头骨,他被当作祭品摆在仇人的墓前,历经雨打风吹,到如今,已是枯骨森森。
江湖是自由的天地,但同时也深藏险恶,骆星有好几次都与死亡擦肩而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惜,却是邓安如向往的天地。
但是有一件事骆星始终不明白。
“你说,到底哪里才是终点?”
寂静深夜的房檐之上,骆星问身侧吹箫的明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