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护卫,兄弟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倒是给出个主意。”
“这苏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程夫人信上说,是她担心程时安,去求苏小姐,没想到苏小姐就答应了。”
“她已经和咱们王爷有了承诺,怎么还能做这种事,王爷要是知道了···”
那人还没说完,只觉一股冷风袭来,房门开了。
裴明奕披着黑色氅衣,里头是艳红的蟠龙锦服,半高立领绣着银丝云纹,称得他冷峻坚毅的五官越发如矜贵冷漠。
两人颤巍巍下跪,“王爷。”
裴明奕桃花眼低垂,只看了那平安符一眼就错开目光,心却沉坠得像灌满了铅,冷道,“留几个人跟着程时安的脚程,其余人和本王快马加鞭回京。”
上元节足足热闹了三天,林淞体内的毒也在温雨夜以继日的调理下全部排出体外。
温雨只叹,果然素日吃得讲究,身体底子就是好。
南边生意耽搁不得,林淞决定在正月十八启程,前一日给商会的人送了纪念品,第二日便有不少人来送,陶掌柜来晚了,只亲眼见一角棕色衣袍进了车厢。
桑乔对他倒是热情,“陶掌柜何必亲自跑一趟。”
“这几日多谢林老爷指点,小人感激不尽。”陶掌柜一脸真诚,眼睛盯着车帘,巴巴盼着林淞能和他说句话。
“您客气。”
桑乔冲他拱了拱手便忙着整顿行李。
陶掌柜眼见近不了车厢,边往回走边冲车夫打了个招呼,“兄弟,辛苦了。官道的雪差不多都化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车夫帽檐压得低,只能看见个削尖似的下颌,也不答话,只点了点头。
陶掌柜一步三回头走出巷子,墙角
等着两个身形瘦小的内侍,他冲两人拱着腰,“是走官道没错。”
“干爹料得真准。”
两内侍阴阴道,“太子爷吩咐,活着出城,但绝不能让林淞活着走出十里坡。”
马车出城后,人烟逐渐稀少,十里坡一眼望去更是连只麻雀都看不到。
马车停下后,桑乔对车厢拱了拱手,“小人就此拜别小小姐。”
很快苏晚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小路难走,一路保重。”
桑乔悬着心,沉声道,“小小姐保重。”
等他走远,车夫慢慢推开挡着眼睛的帽檐,露出一张阴冷而精致的脸,正是雪境。前后做奴仆打扮的也全都是锦衣卫。
“小姐,还往前走吗?”
方圆几里,不见人烟,不见鸦雀,埋伏的必是高手。
苏晚吟双手交叠,十指有些冷,连带声音都僵硬,“不让他们得逞,又怎能算拖住他们。”
雪境勾着一股嗜杀的冷笑,捏紧缰绳,“那您坐稳了。”
苏晚吟深吸一口气,“辛苦诸位。”
一阵颠簸后,马车骤然停住,马儿急促的啼叫撕破十里坡死寂。
兵刃相接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车厢不断晃动,苏晚吟手心冰凉,紧紧抵着两边的车厢维持身体平衡。
没一会,马车就平稳了。
可还容不得她喘息,只觉头顶轻微晃动,下一秒利刃穿破车顶直逼眉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