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哄好林氏过来,远远从半开的窗户瞧见宋舒白和苏晚吟聊得正欢,两人言笑晏晏,有来有往。
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两日不眠不休陪着苏晚吟,都没得过她一个好脸,宋舒白却能被她用那样明媚清澈的眼神看着。
徐行和雪境对视一眼,彼此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王爷,宋公子天南海北的故事多,小姐听他说一说,心情好,身子也好的快。”雪境好言相劝,就差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发誓苏晚吟和宋舒白是清白的了。
徐行当然也不想跟着王爷被如烟翻白眼,“主子,姜公公先后都跑三趟了,您要不先去宫里见见陛下,然后再过来,宋公子也就该离开了。”
裴明奕鹰隼般的目光就差把窗子盯出个洞了,一身阴鸷不爽无处释放,却又碍于和苏晚吟心结未解,不敢放肆。
他眉头挑了挑,捏着拳道,“本王哪儿也不去。”
“宋舒白既讲得这么有趣,本王也想听听。”
他在这清晖园还不是想去哪去哪,哪有人敢拦着。
走到门前,如烟叉着腰刚要张嘴,徐行弯着腰上前,急道,“上次和你一起被关的那个姓张的姑娘有消息了,你过来,我同你讲。”
如烟一听这个,怒气散了大半,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芸萱,“小姐的药快好了,你盯着点儿。”
芸萱挡在门前,裴明奕眉头一压,旋即降下威压。
芸萱低着头道,“小姐这半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多半都和王爷有关,她心强,有时候嘴硬也只是为给自己留个颜面。”
说完,乖乖让了路。
裴明奕确实胸口凝着股闷气
,手指碰到门框时,听到苏晚吟和宋舒白说话的声音都那么轻松愉快,越发嫉妒得厉害。
推门的动作倒是很轻很轻。
房门一开,第一眼便看到斜靠着软枕的苏晚吟,她只简单挽了个流云髻,大片墨发垂在身后,称得冰肌如雪,连颈间的纱布都好看极了。
素色儒裙外罩红线勾边长衫,让虚弱苍白的她看起来有了三分血气精神。
裴明奕知道她长得标志,且越长越叫人惊艳,很多时候让他想把人藏起来,比如现在。
宋舒白说话就说话,坐那么近干什么?
还有,外头的丫头还没死,用得着他端茶递水?
不是,他今天也穿一身云缎白衫?故意的吧!
裴明奕还没开口,苏晚吟一见着他,眼里的笑就消失无踪,连带五官都失了鲜活。
裴明奕捏了捏拳,又咽了咽胸口涌上来的闷气,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表兄讲什么这么有趣?”
宋舒白在他推门的瞬间停下话题,正琢磨要不要给他让位子呢,下一秒就被裴明奕强行推开,一个趔趄险些撞着榻上小几。
苏晚吟急了,伸手虚扶,“宋公子当心。”
裴明奕挤出来的笑顿时一敛,伸手把眼前那只温软白皙的小手攥在掌心,又假装没看见苏晚吟不悦的表情,转头睨着宋舒白,“表、兄、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