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紧不慢,只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神情淡淡地举在身前。
屈公子本没打算细看,却不想竟被一旁的小跟班猛地拽住了袖子,声线发颤道:“不……不敢……那块玉佩……好像是国公府的信物……!”
屈公子听罢,狰狞地表情瞬间颓萎下来:“什……你确定??”
小跟班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这让屈公子不知所云,不耐且急躁地将眼神扫了过去:“你他娘这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啊!!?”
“不用问了,我是国公府嫡长付孝之,可还有什么问题?”
付孝之神色淡淡,转手将玉佩重新收了起来,目光极具轻蔑地俯视向坐在地上的屈公子等。
屈公子见自己貌似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顿时笑得比亲人还亲,弓着腰肢麻溜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没没……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付公子,小的实在……实在是……”
屈公子等人,这边不停地给付孝之欠身哈腰,而另一边的祝棠,则不由开始打量起付孝之这个人来。
没想到人世间竟会有这么巧的事,原本就是要去国公府送钱给他的,却不想半道上被他出手解了围。若是将此事说与我听了,想必我也一定会觉得惊讶吧。
付孝之懒得再跟屈公子这种三教九流周旋,随便挥了挥手就让阿才将他们几个打发走了。
待他们走远,付孝之这才稍稍侧头,随意扫了一眼祝棠,抬腿准备离开。
“付公子请留步。”
祝棠见状,忙得轻唤道。
付孝之脚下虽顺势站住,但渐渐舒缓的眉头却又再次蹙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正当祝棠思索着,该如何将钱还给他时,付孝之突然出言,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要想着缠上我,我对你没兴趣。”
祝棠闻言,肉眼可见地僵住了神色,片刻后才又好气又好笑地抚了抚耳边散落的碎发,语气怪异道:“付公子误会,奴家此次出门,本也就是来寻您的。”
付孝之一听,当即转过身子,眼里满是审视:“寻我?寻我作甚?”
祝棠神色颇显为难,吞吐半天才道:“奴家是受元壹壹姑娘之托,将一包绣有青竹的茄袋交还于您。”
说着,祝棠将始终捂在胸口的茄袋掏出,沉甸甸的茄袋压地她手腕有些发酸,紧着便将东西朝付孝之胸前递了递:“您点点。”
付孝之眼皮微微垂下,将目光落在那个圆滚滚的茄袋上。看着看着,也不知怎得,目光竟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缓缓瞥向了祝棠那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青蓝色的血管在白嫩的皮下相互交错,衬的肤色几乎透明。付孝之看了半晌,这才重新抬眼看向她。
“这本就是给她的,不用还。”
说完,付孝之一点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要走。
祝棠见状,顿时急了神色,忙得开口叫住他:“元姐姐的意思,不还给您奴家不好交代!付公子还请收下吧!”
付孝之颇为无奈,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那就给你吧,拿去赎身也好,买些穿戴吃食也罢,你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吧。”
原以为这样说,祝棠定会愉快的将这笔钱揣进自己的腰包,却不想还没走出几步,祝棠竟快步上前,略显强硬地拦住了付孝之的去路。
“不行!元姐姐的意思!奴家不好不听!”
话音刚落,祝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将那包茄袋猛地塞进了阿才的怀里。
阿才本就还在愣神,被祝棠猝不及防的一下,瞬间吃了惊,那包烫手的茄袋随之重重落地,砸在地上掀起一小股浮尘。
“还请付公子莫要难为奴家。”
说完,祝棠朝付孝之匆匆屈膝,转身便朝远处小跑而去。
付孝之神情微变,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才道:“查一下,她是哪家妓院的。还有,再查一下她同元姑娘是什么关系。”
阿才忙得收回怔愣,将地上的茄袋拾起后,暗暗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