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手’?”
一大早,向南还没来得及下楼去吃早饭,孙福民打来的电话就将他给搞懵了,他有些迷糊地问道,
“老师,您在讲什么啊?”
“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时间报》,头版倒头条上面刊登了达因博物馆的新闻,说是被截断了百年之久的《女史箴图》终于复原了。”
孙福民当然看得懂英,他只是口语不行,主要是很少有对话的机会,他现在在孙卫安家里,每天除了接送小孙子上下学,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看报纸了,跟平常退休在家的老头没什么两样,他笑呵呵地说道,
“这新闻的标题就很夸张了,用了‘上帝之手’来形容你的物修复技术。”
“西方人喜欢夸张。”
向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也是很无语,他说道,“《女史箴图》相对于其它古画而言,确实要复杂一些,但也没那么夸张,实际上还是因为当初采用了‘倭式折叠手法’造成的困难,把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就基本上没什么难题了。”
“这个咱们电话里不说,等下回碰面了,再好好聊一聊。”
孙福民也喜欢探讨古画修复案例,但有时候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还不如等见面了再坐下来好好聊,他笑着说道,“对了,你那边的修复工作快完成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向南笑了起来,“老师想回去了,待不住了?”
“那倒不是,在这里虽然环境不熟悉,一出门看到的都是蓝眼睛金头发的洋人,听到的都是叽里咕噜的洋,但毕竟儿子一家人都在这里嘛,小一诺还是很乖的,我这当爷爷的都没陪他这么长时间过呢,要待还是待得住的。”
孙福民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我毕竟还是学校里的返聘教授嘛,而且物修复研究所的工作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管,事情总是要人做的,所以,我想着你哪天回去,到时候我就正好跟你一起走。”
“应该没那么快吧。”
向南想了想,笑着说道,“达因博物馆这边的修复工作还没结束呢,等结束了我再告诉老师。”
他没告诉孙福民,达因博物馆这边只剩下一幅残损古画没有修复了。
孙福民年纪也不小了,难得来这边一次,也难得跟儿子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何必要这么着急离开呢?
还是让他在这边多停留一会儿,多过一阵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吧。
反正向南想要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也很简单,兰顿市的收藏家们,不都在找机会想请他修复物吗?
这下子好了,机会来了。
“好吧,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博物馆工作吧。”
孙福民笑了笑,说道,“等周末了,我让孙卫安去接你过来,也免得你一个人在那边无聊。”
“好。”
向南笑着应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好放进口袋里,向南穿好羽绒服,拎起背包,这才打开门,下楼准备去博物馆。
……
“达因博物馆的那幅《女史箴图》居然修复了?”
卡尔德艺术博物馆内,鲍勃·卡尔德从狄克拉手里接过一张散发着淡淡油墨香味的报纸,脸颊上的肥肉都忍不住抖了两抖,他满脸惊讶地说道,
“这个向南,还真有几分本事啊,唔,‘上帝之手’……虽然夸张了点,但不得不说,在物修复界里,他配得上这个称号!”
“现在相信了?”
狄克拉端起红酒小抿了一口,一脸洋洋得意,“早就跟你说过了,达因博物馆的詹姆斯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连他都要不远万里地将向南请过来修复物,这向南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唔,看在他修复了《女史箴图》的份上,我就相信你好了。”
鲍勃·卡尔德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端起红酒杯轻轻摇了摇,问道,
“那么,狄克拉先生,我们又该怎么请动向南为我们修复物呢?毕竟,无论是在哪一个行业,技术顶尖的人总是桀骜不驯的。”
狄克拉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好了,卡尔德先生,我早就打听过了,向南这两天就会结束达因博物馆的修复工作,我想,凭我们和詹姆斯先生的交情,他应该不介意将向南介绍给我们认识的。”
“嗯,那这件事就拜托狄克拉先生了。”
鲍勃·卡尔德微微点了点头,长呼了一口气,笑道,“我那件心爱的清乾隆款斗彩加粉彩暗八仙缠枝莲纹天球瓶,也该恢复它的风采了。”
……
达因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华夏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唐代摹本被一个华夏来的年轻修复师修复了,这件事就好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被兰顿市众多的物爱好者和收藏家们知道了。
要知道,这一件具有极高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的华夏物,自从百多年前被“倭式折叠手法”截断之后,达因博物馆哪怕是利用了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没有办法将其复原,而如今,竟然被一个华夏修复师单纯地用人工手段给修复了。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原本就对向南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兴趣的兰顿市博界里的众人,更是好奇心爆棚。
除了鲍勃·卡尔德和狄克拉之外,物收藏家们一个个都心情迫切,想要和向南这位神奇的“东方小子”对上话,当然了,如果他愿意出手为大家修复物,那就更好了。
至于代价是价值不菲的华夏物?这算什么奇怪的“规矩”?
有本事的人,有资格获得不一样的待遇!
别说向南只是想要华夏物,哪怕他要的是火星陨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就在向南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兰顿市博界的物收藏家们,一个个的都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提前一步跟向南接触。
兴许向南就答应为自己修复物了呢,这真要是成了,那自己在那帮傲慢的家伙们面前,岂不是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