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莲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握着肖姨娘的手,急声说道,“姨娘,姨娘你再用点力,山参很快就来了!姨娘,你要挺住…”说着,彩莲就已经泣不成声。
身为肖姨娘的贴身丫鬟,彩莲又如何看不出来自家主子这会儿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肖姨娘皱眉,有气无力的看着彩莲,喃喃说道,“快!去叫…夫人…”
彩莲见肖姨娘这样,只好连连点头,“好!姨娘你挺住,我这就去叫夫人。”说着,彩莲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就往外走。
而这时在外间的林香琴和苏二丫,也已经听到了大夫喊的难产二字,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彩莲一出来看到林香琴,就捂住了嘴,呜咽道,“夫人!我家姨娘要见您!”
说着,彩莲就无力的跪倒在地,拽着林香琴的衣角恳求道,“夫人!求求您一定要救我家姨娘!求求您!”
青莲在屋里听得眼泪也是止不住的落,同时心中也十分自责。平时肖氏的吃食都是她来打理,她每次也都会小心翼翼的用银针试毒,但是却忘了有时候能害人的,却未必是毒。
若是她能再小心一些,是不是姨娘就不会……
青莲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攥住一般,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你先起来,母亲一定会想办法的。”苏二丫伸手扶了彩莲一把,沉声吩咐道,“你出去等着素云拿山参来,还有厨房那边的热水不能断!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你家姨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许是苏二丫的声音过于镇定,许是林香琴的神色也十分焦急,让彩莲心中大定,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神色就变得坚毅起来!
县主说得对,这个时候更不能乱!姨娘现在还指着她和青莲呢!若是她们慌了神,那姨娘就更没救了。就算是为了姨娘,她再六神无主,再惊惶无措那也得忍着!死死忍着!
把人打发走,母女俩就一同进了产房。
大夫和接生婆看到林香琴先是一愣,相继说道,“夫人,肖姨娘难产…这…”
青莲想跪下求夫人和县主,但是看到自家姨娘明显想说话的眼神,她咬咬牙忍住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林香琴一见肖姨娘的脸色也吓了一跳,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气色就衰败成这样?林香琴惊疑不定,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若是被她查到,那个伸手的人定然不饶!
“夫人!姨娘还有救!夫人!求求您!”青莲连声说道。
苏二丫轻声道,“定然要救!江家的人从来没有不救的道理!你去帮着彩莲准备东西,山参一到马上拿来给肖姨娘。”
青莲瞪大眼睛,二话不说连忙跑了出去。
肖姨娘苦笑,抬眼看向母女二人,轻声道,“谢谢…县主!谢谢…夫人,妾身…只求…夫人能够,查出…凶手…”
她自己心中清楚,自己已经一只脚迈进鬼门关了!
她只求能够查出凶手,不让她的孩子白白枉死就好!至于其他的,这会儿肖姨娘已经不敢多想。就连她自己这条命,她觉得都够呛能够保住!就算能保住那也元气大伤,以后不会再有孩子。
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一刻,肖姨娘心中万念俱灰!
哪知,林香琴看了一眼肖氏脚踝处蜿蜒而出的血迹,紧紧皱起了眉头,她狠狠瞪了大夫和接生婆一眼,厉声道,“你们都出去!”
“啊?!”大夫和接生婆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示好。
这会儿他们若是出去,那这肖姨娘可是真的就没救了!两人心惊胆战,若是肖姨娘出了事,江府会不会迁怒他们?
“夫人,肖姨娘这…若是山参到了…兴许……”大夫试探着说道。
“我说出去!”林香琴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我有法子亲自给她接生,你们出去!”
大夫和接生婆连忙闭了嘴,战战兢兢的就出了产房。
这时,林香琴走到肖氏面前,看了脸色苍白的肖氏一眼,沉声道,“雅儿有法子救你,但是你要信她绝不会害你,并且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我才会让她救你。”
肖氏泪珠滑落,“妾身清楚,县主怎么会害我呢?夫人,妾身只求您能查明真相,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说着,肖氏泣不成声,若是能够活着,谁想自己的孩子去死??
苏二丫沉着脸看了一下肖氏脚边的血迹,抬头看了林香琴一眼,“娘来不及了!”说着,苏二丫手就放到了肖氏头上,肖氏眼睛倏然瞪大,然后就晕了过去。
林香琴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若不是事情万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想让女儿沾手这种事。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就……
林香琴看了一眼苏二丫说道,“你直接…在肚子这里吧…”
示意苏二丫在肖氏腹部使用灵力,林香琴脱掉了外袍,准备亲自给肖氏接生。这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孙子!这么一想,林香琴心里的那点不适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一条命更重要。
苏二丫把手覆在肖氏肚子上,开始注入灵力,先是试探着找了一下孩子的位置,刚要开始加大灵力,苏二丫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一只小脚给踢了一下!
“娘,孩子还活着!踢我了!”苏二丫有些惊喜,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人心生感动。这是她的侄子在跟她打招呼吗?这条小生命知道自己是在救他吧?苏二丫眼眶酸涩的突然就想落泪!
“嗯!活着。快!”林香琴把肖氏的腿支了起来…许是昏迷中的肖氏知道这是在帮她和孩子,之前无力的腿这会儿也支住了。苏二丫加大灵力,顺着肖氏的肚子撸了两下,林香琴一下子就看到了孩子的头。
“快!”林香琴说道。
苏二丫没有说话,但是手中输送的灵力再次加大,孩子顺着这股力道一下子就滑出了肖氏的体外。
“哇!”响亮的哭声在产房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