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沧桑尽处君何去（2） (第12页)
由于凌晨一两点才睡下，所以当我被手上传来的压力弄醒时，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究竟是还处在深夜之中，还是已经接近天明，劳累的我只想去找打扰自己休息的原因，连房间的灯是何时被谁熄灭的都顾不上。
我将另一只手横在额头上，睁眼适应了一下黑暗，没等我去寻，始作俑者已然耐不住性子，压着我的手背往前靠了靠，浮在脖颈处均匀的呼吸使我冷不丁一颤。
“唐夏，还我一条命……”
我转眼去打量，在模糊的月色中，用仅存的理智艰难地辨认出一个男子轮廓，不过下一秒我就被他的声音吸引，如女子般柔软的声音。
“唐夏，还我一条命来……”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再过几天，我便满二十岁，在过往的岁月里，我从未因生活所迫而害人性命，也从未因擦枪走火而罔顾人命，请问先生口中所唤，要我偿还的性命，从何而来？”
脖颈处的呼吸滞了片刻，紧接着手上的压力也消失了，伴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吊灯啪地被打开，男子的轮廓渐渐在我眼中清晰。
“唉，一点也不好玩。”他靠墙，一脸抱怨。
我强忍住睡意，挺了挺身子，开口问他：“你是谁？”
“我叫韩临，请多指教。”他伸出右手，朝我作握手状。
我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事。”
“那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单纯想看看你。”他走过来，附身靠近我的脸，“我很好奇，专门为鬼魂做事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沧桑尽处君何去（2） (第22页)
“很普通的样子。”我抬手推了他一把，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重新躺下。
“你不惊讶为什么能够碰到我？”
“请关灯，谢谢。”
我扯了扯被子，使其盖到耳朵，然后顺势低头枕上，疲累再度袭来，理智开始不清不楚，我大约听见了“啪”的开关声，房间恢复舒适的寂静。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似是好久没做梦了，乍经历还有点不太适应。梦里我去到了一处华丽的空间，高贵的舞台，高贵的舞蹈，高贵的观众，我坐在极后的位置，视线穿过一排排衣着典雅的人群，流连于翩翩起舞的表演者身上。
手指微屈，脚尖轻点，几个如天鹅般优雅的人影，时而轻盈，时而妩媚，我沉浸在舞蹈与音乐的交织中，闭眸暗吟。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人生充斥着无奈，可生命有权利享受。我莫名忆起那个笑起来如舞蹈家的女人，不卑不亢，即便是请求，说出口的话也依然令人舒服，她像是早已懂得与人交谈的方式，情绪流露得恰到好处，让我不得不答应，正如现在舞台上的表演者。
我想，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我内心也喜欢看舞蹈表演。
“哒，哒，哒，哒，哒……”
出乎我意料的是，整个梦境一直很平稳，没有大起大落的变换，梦地很流畅，舞蹈从头表演到尾，观众从头欣赏到尾，一曲悠长婉转的戏腔也从头到尾，萦绕在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