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郁郁而终的姐姐,林青题不禁悲从中来,眼光闪烁。
见到这场景,侍诏有眼力见地从房中离开。
眼泪正要情不自禁流出时,涂山烬公事公办地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林典薄,你本有状元之材,却因云良打压屈居于这小小一方,做着零碎杂事,还被同僚欺辱,实在唏嘘。”
“你可想改变现如今的处境?”
“蛤?”林青题撤回两泡悲伤的眼泪。
涂山烬施施然找了个空位坐下,周身气度不凡。
他沉静地回迎上林青题的疑惑目光,等待对方的回答。
林青题反应过来,立马点头:“想。”
他当初苦读诗参加科举就是为了姐姐,现在姐姐没了,那他这一身才干,便延续下去,为了窈儿的今后!
林青题又神情真诚地补充道:“娘娘想让微臣做什么吩咐便可,不用提这些虚的,微臣定当竭力而为!”
林青题的无比上道,让涂山烬原本准备的话术和手段通通没有用上。
他将目的说出:对付云良,将他从礼部尚的位置上拉下来。
林青题无脑点头:“好!”
之后,不管涂山烬说什么,让他做什么,林青题都是一副欣喜顺从的模样。
事情顺利地反而让涂山烬怀疑林青题是否别有用心了。
他凌厉探究的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身上,神情变得危险:“林典薄,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林青题吸吸鼻子,声音哽咽:“娘娘你太瘦了。”
涂山烬:?
“陪伴在陛下身边是否很辛苦?”林青题泪眼婆娑,继续道,“都是我无能,不能为家人撑起一片庇护之地。”
说着,林青题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从刚开始的哽咽到后面的抽泣,再到最后的压着声音哭嚎。
涂山烬:???
涂山烬皱眉想打断他:“我们继续说怎么对付云良。”
林青题自顾自地抹着眼泪,诉说起往事。
“当初你母亲为了云良与家中断绝关系后,我不是没寻着机会去劝她,可她态度坚决,我最后一次见她时,我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涂山烬:“够了…”
林青题继续说:“我心头憋着一股气,从此便埋头苦读,不问他事。想着定要在科举中证明自己,也是为了未来能够留在京城,让你母亲有娘家依靠。”
“可科举一途,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从一个少年郎到如今的已过不惑之年,才高中状元。”
涂山烬:“……”他想谈工作,对方却只想与他谈感情。
涂山烬放弃挣扎,被迫听起了故事。
“高中状元那天,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一天,可也是那天,我托人打听,才知你母亲早逝的噩耗。”
说到这,林青题满脸痛苦懊悔:“我为何不早些打听她的情况!如果我早些去找她,或许…或许!”
林青题泪流不止。
“这几年我一直活在痛苦后悔中,我想寻你补偿你,却被云良视为眼中钉……”
“现在终于有机会又能见到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林青题的目光坚毅又满是信任,直直看着涂山烬的眼睛:“就算付出我的性命,也无妨!”
“……”
涂山烬别扭地移开了与林青题对视的目光。
他这么多年都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从不交付信任,更不产生真情。
忽然被他人用如此炙热的亲情与浓烈的信任包裹,心头涌上了一股难以控制的奇怪情绪。
他更想不明白,林青题为了姐姐考上状元,现在又为了那一点血缘关系便对初次谋面的他愿交出自己的性命。
再想到郁郁而终的姐姐,林青题不禁悲从中来,眼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