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琰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十分怒火里有三分是在吓唬谢子，此时便随着季霜坐下来，怒瞪着谢子。
谢子不服气，但也不敢跟谢子琰对着来，小屁孩似的憋着一口闷气，就是不说话。
季霜无奈地看谢子。
“儿，成年人了，别烦浑，你是怎么想的就好好跟子琰姐说，你要是这样，往后我这儿你别来了。”
闻言，谢子果然抬头，眼里的不满很明显，“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
“这又不是打擂台！”季霜也险些气笑，“什么帮谁说话？这是解决问题！”
说着，季霜又跟谢子琰表态，一字一句十分诚恳，“子琰姐，说实在的，我也的确很需要有一个人帮我，如果这个人是子，我会放心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儿说他要跟我一起做漆艺我未置可否，心里也带着期待。但我也清楚，这事没那么容易。”
“我跟儿那么多年的关系了，我不能劝他跟家里人对着来，但我也不能不顾他的想法，所以姐，要不然这样，先让儿说说他自己将来的打算，看看靠不靠谱？”
谢子琰听了，面上的冷淡褪去几分。
她要的也的确是这样的态度。
可惜谢子是家里最小，画画天分又高，所以家里从小把他放纵到大，除了谢子琰和他爸谁也不怕。
就连谢子他爸也是因为手里有家法，才能让谢子老实几分。
谢子琰冷冰冰瞥一眼谢子，“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得让霜儿替你说吗？”
谢子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法，登时抬起头，“谁说的？我不说话还不是因为你？你从小把我奴役到大，我哪敢在你面前有别的想法？”
“你少血口喷人。”谢子琰冷笑，“我什么时候奴役你了？”
谢子越说越不平，“难道没有？我上中学的时候，你一回家不就把我当个狗一样使唤？霜儿你是不知道，这个人以前什么毛病——在家的时候，她自己就在床上，但懒得关床头灯，叫我过来给她开！我跟她隔着好几个房间呢！”
“我要是不去，她就要挟我，不给我零花钱……天杀的，那时候我爸妈把我俩的零花钱都给她，我只能从她手里要钱……她那时候跟朋友介绍我，不说我是她弟弟，她说我是她经年的老仆人……”
谢子说起血泪史，简直就差唱窦娥冤，飞六月雪了。
季霜想笑不敢笑，看一眼谢子琰，对方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微微移开了眼神。
“你看，你看！她自己都心虚！”谢子指着谢子琰控诉。
“说正事！”谢子琰瞪一眼没正形的弟弟，“少在这翻旧账。而且，那时候要不是你花钱大手大脚，爸妈管不住你，能把零花钱都给我吗？”
谢子委委屈屈地往季霜那边挪了挪，“总之，我就想干漆艺，我还年轻，我专业也学得好，就算将来漆艺干不出名堂，我也能转回老本行。但我现在就是喜欢这个，喜欢漆艺。”
谢子琰已经有点疲惫了。
她捏了捏眉心，一语中的，“谢子我问你，你是因为喜……因为想帮小霜，还是因为喜欢漆艺？”
话音落下，空气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了。
季霜下意识觉得这话有点怪，但说不出哪儿怪。
刚刚子琰姐说喜什么？
季霜看着谢子，等他的回答。
谁知道谢子像是有些心虚似的，躲闪着，一时间没有吭声。
谢子琰冷笑一声，“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了。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给我一个像样的回答。行了，吃饭。”
这下谢子不来劲儿了，像是被捏住了什么把柄，闷不吭声的扒饭。
过了会儿，谢子琰主动破冰，“霜儿，你刚刚问我银初和华丰的事，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话题被拉回来，季霜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说了重点。
“……所以，我们公司可能很快要跟华丰合作了，我想先了解下。”
说起工作上的事，哪怕不是自己的工作，谢子琰还是一本正经，给季霜解惑，“据我所知华丰一姐郑璐最近在转型，再者今年年初她的时尚资源掉了一部分，很多都是被她的对家抢走的，所以她现在需要一个有分量但又跟国内外奢牌不太相同的品牌代言；她在华丰有股份，跟华丰现在的总经理江予关系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是在给她找代言。”
季霜听得叹为观止，“郑璐啊？这么大牌？”
郑璐是前两年风云奖的视后，连续两届蝉联，如今剧圈当之无愧的首席大青衣；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但要知道，郑璐不是科班出身，甚至出道七年都还在偶像剧里打转。
四年前郑璐开始转型，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但谁也没想到，那么个被人指摘农村出身的土气女明星，居然一飞冲天，连获连年风云奖。
尤其是今年年初又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从华丰娱乐的员工变为了股东，被网友称作“从草根变资本第一人”女明星。
季霜再怎么不上网，但这种爆发性的热点娱乐新闻多少还是知道的。
她此时也更加向往。
如果真是郑璐来代言，何愁漆艺没有出路？
“是大牌。不过从出道以来郑璐的时尚资源就很不好，现在华丰另辟蹊径，既然时尚资源不好，那就不要，干脆走传统艺人路线，这是有意打造郑璐资深表演艺术家的人设，算是在下一盘大棋。”
谢子琰说着，又不忘提醒季霜，“这对你的设计项目来说是好事，但我得把丑话跟你说前头，郑璐这个人远远没有网上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尤其是她年初的时候成立了朝璐化工作室之后，她手里的权力资源比以前更大更多，很多事连江予都未必能做她的主，都是郑璐自己在拍板。”
“我见识过，她不是个好合作的人。”
季霜愣了愣，郑重的点头。
“总之，这是个好的开端。”季霜觉得很有盼头，“不管怎么样，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