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师姐,莫非你心疼他不成?”
“哼,你和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奉师父之命保护你,他是谁我也没有问过,不过师门有师门的规矩,你若坏了师门规矩,我一样不会姑息。”
灵枫撇撇嘴,拉长声音道:“知道啦。”说罢转头看着李落,嘲弄道,“你猜到我是谁了么?”
李落头也没抬,淡然说道:“万花双姝,略有耳闻。”
灵枫惊咦一声,讶声说道:“你的眼力当真不错,那你该知道你的死期不远了吧。”
李落轻轻抬起头来,神情甚是古怪,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反感,漠然说道:“生死是天理,我总归会有一死,不过如果是这个死法倒很出乎我的意料。”
灵枫咯咯一阵娇笑道:“你害怕了?”
“如果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知道怕就好,谁让你自以为是,做那么多坏事。”灵枫骄傲的斥责道。
“姑娘稍安勿躁,我虽怕,但怕的并非是你,我只是怕我身死之后我的亲朋故友会伤心难过,我没有做完的事会留下多少遗憾而已。”李落淡淡说道。
“你!?”灵枫一滞,骤然暴怒,仿佛是一只狂乱的雌豹一样,就要冲上去教训李落。冷漠女子低叱道:“灵枫。”
灵枫冷冽的扫了冷漠女子一眼,终是缓缓平复下来,寒声说道:“你活不了几天了,就让你逞一时之快,本小姐犯不着和一个死人动气。”
李落淡淡一笑,没有应声。冷漠女子看着李落,皱眉说道:“你怎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一定要激怒我师妹么?”
望向这个冷漠女子之时,李落脸色和缓许多,颔首示谢,轻声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冷漠女子摇了摇头,有些百无聊赖,该也是想着李落命不久矣,不愿多费唇舌,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可有可无的说道:“我叫乐裳。”
“乐姑娘,刚才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是我们先抓住你的,再道谢听着像是讽刺一样。”乐裳坦然回道。
李落莞尔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洒然笑道:“说的是,你我是仇敌才对。”
乐裳见李落如此镇静自若,朱唇轻启,刚想要问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黯然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李落猜到乐裳想问自己是谁,不过该是和灵枫有什么约定,再加上灵枫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这才忍了下去。
李落没有说破,对自以为是的灵枫没有半分好感,不愿有分毫摇尾乞怜之举,清朗说道:“你们挟持我出城,走了很久,不过此际还是卓城地界,若是要寻仇杀我,你们不如早些动手。”
乐裳看了灵枫一眼,没有说话。灵枫冷笑道:“想死哪有这么容易,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
“你起意挟持我,万花小院并不知情吧?”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在她口中你才智过人,谋略不凡,还不是一样被我轻易抓到了,等我把你带到她面前的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我再杀了你,万花小院岂容旁人羞辱!”灵枫娇蛮说道。
李落暗叹一声,眼前女子的心思当真无法按常理度测,看样子是为了争风赌气,却不想想能将当今大甘的定天王从皇宫中这么容易的挟持出来,这要何等的天时地利人和。
李落看着一脸傲气的灵枫,淡淡说道:“你比她差的远了。”
“你说什么!?”灵枫尖声厉喝道,乐裳见状稍稍靠近李落些许,有意护住李落。
“天下间没有人敢挟持我走这么远的路,也绝没有人敢让你们带我走这些路,如果你要带我去棉州,我多半不能活着到那里,不过你和乐姑娘也难逃一死。”
“大放厥词!”灵枫冷喝道。
“你把我从卓城带出来的那一刻起,不管我是生是死,你会不会得偿所愿,你和万花小院注定必难幸免,这场权斗之中,你我一样微不足道。”
灵枫胸脯急速起伏,脸上阵青阵红,恶狠狠的瞪着李落。乐裳很是惊讶,怀疑的看着李落,缓缓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师姐,他危言耸听……”灵枫话音未落,乐裳神色一变,扬手止住灵枫说话,双目一寒,冷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灵枫一愣,脸色随之一变,紧张的盯着庙外旷野。
李落在说到自己多半不会活着到棉州时就已经察觉到屋外有动静,服用吞天兽丹液之后虽然没有让失去的功力恢复回来,但耳目较之以前更为通灵。
等乐裳察觉出来的时候,来人已在十丈开外,虽说这等耳力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之列,不过来犯之敌李落无须细想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深悉兵家行军之要,绝非寻常的江湖高手,较之牧天狼不遑多让。
乐裳沉喝之后,屋外一片死寂,除了偶尔响起的沙沙风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过了数息,依旧没有动静,灵枫狐疑的看着如临大敌的乐裳,低声说道:“师姐,会不会听错了?”
不等乐裳说话,李落突然长笑一声,缓缓说道:“夜里风凉,诸位既有雅兴出城,不如进来一起坐坐吧。”
说罢压低声音道,“等他们进庙后看到我的第一眼,你们就破墙逃离这里,不可以回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灵枫讥笑道:“故弄玄虚。”
李落怒气渐生,冰冷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些自信,万花小院在江湖上或许有些名声,但在卓城诛杀一个万花小院比杀一只猪狗难不了多少。
不管你怎么进的宫,是谁帮你算计了宫中这一切,又许诺给你什么,但你记得,天下间除了当今天子,还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起杀我的代价。
你不行,你身后的人同样如此,等我死的时候万花小院就是替罪羔羊,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