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凝过来,为父有话要问你。”
姜晏宁只好走过去,她红着眼睛道:“父亲,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我跟王小娘无冤无仇,没有必要杀她啊!”
“无冤无仇?”沈氏冷笑一声,“你之前跟月儿起了那么大的争执,还打了月儿,说不定王小娘她咽不下这口气,单独找过你算账,所以你怀恨在心,借机杀了她。”
如今的沈氏,再不复从前那般——不再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总爱做表面功夫,总爱维持着嫡母的风度,对庶女温柔以待。
她的名声早就毁了。而且她早就知道,这个褚晚凝教唆主君休妻另娶。
更何况,褚晚凝还间接害了柔儿!
所以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她一定要褚晚凝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母亲,冤枉啊!”姜晏宁当即啜泣起来,“那日只是我一时冲动打了五妹妹,而且也道过歉了,王小娘怎么可能还会来找我?若是母亲不信,问问月华院的下人,他们肯定知道的。”
沈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盯着姜晏宁,唇边闪过一抹诡异的笑。
“好,那便把月华院的下人都召集过来,问清所有来龙去脉,彻查此事!”
姜晏宁看向褚立海,目光里都是委屈,“父亲,您也认为是我杀了王小娘吗?”
褚立海神色莫名,就这么看着姜晏宁,缓缓道:“为父从没有说过是你杀了她。”
沈氏一惊,仿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夫君,你就这样包庇她吗?!”
“你给我闭嘴!”褚立海俨然对沈氏早已没了从前的耐心,“我自有论断!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谁若再敢胡言乱语,绝不轻饶!”
沈氏恨极,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姜晏宁,她就知道,这个贱人已经把自己的夫君收买了!
“晚凝,为父问你,你为何要给每个院子都送一份水晶燕窝?”
姜晏宁委屈地回答:“父亲,秋菊宴那天,我姨母送了许多水晶燕窝让我带回来,嘱咐我给每个院子送一份,打好跟大家的关系,希望我能在褚家与大家和睦相处。”
这道理倒也说得通,她刚回褚家没多久,确实需要跟大家打好关系。
褚立海又问:“你这两日都做了什么?”
“这两日?昨日一直待在凝华院,今早去了国公府,中午才回来,下午哪都没去啊。”
“你去国公府做什么?”沈氏冷冷地插话。
“这个……我去看看姨母和表妹也不行吗?而且,表妹让我帮她联系云少主,请云少主去给萧三公子疗伤,云少主给我回信今日在国公府门口见,我便去了。”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最关键的信息是,褚晚凝如今,随时都可以跟云少主联络与来往,俨然就是交情不错。
褚立海问:“晚凝,听你的意思,云少主回来了?”
姜晏宁点点头,“是回来有一两日了。”
这熟稔的态度,看得沈氏又是嫉恨不已。
好半天,她总算抓住了姜晏宁的一个错处,“既然是他回来了,还跟你颇有交情,你为何不让他来家里给你二姐姐诊治?你是故意的吗?”
姜晏宁低下头去,有些无措道:“母亲您误会了,实则是,实则是……我早就跟他提过这事,可是他、他听说过二姐姐发生的事,觉得二姐姐不、不干净,所以不愿意来……”
“你放肆!”沈氏瞠目欲裂,上前两步,抡起胳膊要去掌掴姜晏宁。
竹春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沈氏的手。
“大娘子可不要冲动,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说完这话,竹春用力一甩,将沈氏甩到了一边去。
沈氏一个踉跄,终是没站稳,跌在地上。
“竹春,你好大的胆子!我是褚家的主母,你竟敢对我无礼!”
姜晏宁一脸担忧道:“母亲,你没事吧?”
沈氏被裘妈妈搀扶起来,一边揉着摔痛的腰,一边对褚立海道:“夫君,我这个正室夫人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管管吗?”
姜晏宁心底冷笑一声。正室夫人?很快就不是了。
再说,褚立海眼睁睁看着她们互撕却无动于衷,可见早已存了要休妻的心思。
只见这位便宜父亲不耐烦道:“够了!如意,你太冲动了,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度都没有,人家竹春护主心切,岂能任由你撒泼?”
沈氏呆愣在那,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撒泼?他竟然说自己是撒泼?
褚立海已不愿再搭理她,转头就沉声下令——
“月华院的人全部到此集合,我要挨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