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方道:“孔大夫,敢不敢在这儿脱脱衣服,自证自己是个男子?”
青枝冷然道:“不如汤公子在这儿脱衣服,来自证自己是个男子吧,假如汤公子不觉得害臊的话。”
汤方嘻嘻一笑,看着青枝道:“这个我还真敢。只要孔大夫愿意,不觉得害臊的话,那我就脱了。”说着故意开始解衣,想要吓她一吓。
青枝见状,道:“我看汤公子不是让本大夫来看病的,是让人难堪的,既然这样,本大夫便告辞了!”说着转身便走。
汤方本来也只是调戏调戏她,见她真要走,想到自己肩头的伤还没敷,这才连忙在她身后喊道:“孔大夫莫生气,莫生气!本公子无非是在开玩笑而已,本公子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说,说一句话就由孔大夫撑一次嘴巴!”
傅豪也拦住青枝道:“孔大夫莫生气,我家公子素来喜欢开玩笑,孔大夫且莫当真了。”
青枝这才转身,一声不响地帮他洗伤口敷药,又缠上纱布。
待缠好纱布,她懒得和他罗嗦,只是将几包药扔在了他坐着的榻上,然后提起药箱说了声“告辞”便往外走去。
傅豪在她身后道:“孔大夫,要不我送你?现在夜色已深,走夜路不甚安全。”
青枝道:“不必了。”
傅豪便未再坚持送她。
在青枝走后,汤方对傅豪道:“去跟在她后面,若遇到有人扒她衣服,就静观其变,若遇到有人想要谋害她,就救她一命。”
傅豪疑惑道:“什么?有人想要扒孔大夫的衣服?还是有人想要谋害她?”
汤方道:“有可能只有一种,还有可能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
他想起今日在树林里看到的何樱充满恨意的眼神,他确实担心何樱在发现孔大夫是女子后可能会谋害她。
毕竟,何樱实在太喜欢陆世康了。女人家为了得到自己心仪的人能心狠到什么地步,他是不太清楚的。
他想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所以,他想让傅豪跟着青枝。
如果何樱只是想弄明白孔大夫是男是女,只是扒扒孔大夫的裤子,那就由她去,若她叫了人手想要置孔大夫于死地,那他必须让傅豪跟着救孔大夫了。
傅豪听了他的话以后,刚要离开,就听汤方又道:“稍等,我话还没说完。”
傅豪站住了,问:“公子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汤方道:“要是有人想置孔大夫于死地,你救出孔大夫就行了,但是,你要记住,别把对方怎么了,也别试图弄明白那人的身份。如果,有其他人,比如路人什么的,想救孔大夫,并且想要施害于施害孔大夫的人,那么你就要反过来救那人。”
傅豪糊涂了,问:“我到底出去是干嘛的?”
汤方道:“总之,别让任何一方有生命危险就是了。对了,你得蒙块布去,别让人认出来你,也别让孔大夫认出来你。”
傅豪不知道今日二公子是怎么了,他怎么就一定觉得孔大夫会遇到什么危险呢?而且他感觉,能让孔大夫危险的人,似乎也是二公子认识的人,要不然他不会说如果有其他人救孔大夫,那么他反而要保护那个施害孔大夫的人。
再联想到今日二公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受伤了,这种小伤哪个大夫都行,他还非要叫来孔大夫,他就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蹊跷。
但不管如何,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出去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他回了句“小的会尽力”,去自己屋里拿了块用来蒙面的黑布,便出门了。
话说青枝离开汤府以后,便往回家的路走去。
此时虽然夜深,还是能感受到年关已近,大街小巷挂起的通红的灯笼,在渲染着越来越近的年味。她路过的地方,有的地方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豆腐的香味,有的地方冒出了刚煮好的馒头的香味,还有的地方冒出了炸丸子的味道。
她还路过一些糕点铺,那些糕点铺里的人们在为明日的糕点而准备着食材,里面传出了愉悦的交谈声。
她走的有的是大街,有的是小巷。
路过一个巷口时,她突然被两个人拽进了巷子,那两人一人一边,紧抓住她的两个胳膊,拖着她往巷子深处走。
她右边的那人在拖她行走的过程中往她嘴里迅速地放进了一块纱布,以至于她无法叫出声。
在巷子口处的微弱的灯光的照射下,她能看出这两个人身高和她相仿,身材纤细如女子,但却穿着男装。这两人脸上都蒙着黑布,只能看到眼睛。
她不由猜测,这要么是两个瘦小的男子,要么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这两个人把她拖到距离巷口有十来丈远后,就开始扒她的裤子。
她突然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想弄明白她的身份的人。
情急之下她用手使劲抓紧裤子,但她一个人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那两人中的一个见她抓住自己的裤子不松手,便紧紧抱住她,缚住她的手脚,好让另一个人脱她裤子。
就在她已经要认命之时,突然有个黑影也来到了巷子里,二话不说,就对着那两人一顿痛击,那两人看来不堪一击,这黑影还没打两下,那两人便被打翻在地。
那黑影出声道:“孔大夫,你没事吧?”
青枝听出是武的声音,道:“没事。”
她疑惑他因何会刚好出现,看着他时,见他不像是武,心道他也许是乔装打扮出来视察江北城时刚好路过这儿的。
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人,问:“你们是谁?怎么这么大胆,胆敢冒犯孔大夫?”
倒在地上的那两人一声不吭,却在打算站起来。
这两人正是何樱和娅儿,她们之所以不敢出声,是怕青枝和武听出她们的声音。
武没等她们站起,一手提一个,将两人从地上提起来,将她们扔在墙边,正打算将两人脸上的黑布拿掉时,巷子里突然又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