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那他伤得重不重?到底被困在哪里?”
知道他出事,洛云依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
什么叫暂时无性命之忧?那如果她去晚了会不会就……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既然能掐会算,为何就不能算清楚一点?她不能想也不敢深想,半个时辰放在平时不知不觉就溜走了,现在简直度日如年。
太白老人老神在在的抚着自己亮得出油的胡子,睨着为了别的男人失去冷静的爱徒,怒其不争道:
“为师说他没事就是没事,你能不能像往日那般冷静点?呐,”他指着大阵,“你不妨在半个时辰内,好好想想如何处置被困的敌兵。事先声明,不管如何,你不要问为师给意见,为师只想做那个举大刀的刽子手,费脑的东西懒得参与。”
“知道了,你看着不让他们逃,不让他们死光光就行了。”
洛云依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明显不在状态,不过是碍于自己少将军的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仪而强忍。
从师徒俩不再避着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王爷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众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呵呵!定王自小得上天庇佑,福大命大,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且定王心性坚毅执着,即便遇到困难也是暂时的,他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本将跟他出生入死多年,对他尚算了解,少将军当听太白师尊的,放宽心不要多虑才是。”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做为过来人的姜大同算是看出来了,洛姑娘跟定王有猫腻。他都不用猜,光是听她语气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关心就能听出来。
“是啊!我们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也是小事,烈风、烈云跟着呢,有他俩打头阵冲在前面,王爷在后面有了准备,我想不到敌人还如何能算计得了他?”
江海想想也跟着劝慰两句。
他们这群人跟着王爷身经百战,哪次不是险中求胜,这么多年,看着王爷严于律己、日渐变强,他们也跟着沾光,出任务时的安全系数越来越高。
最近两年,他们遇到最危险的一次,还是月前无敌门寻仇,在初识林大规模出动拦截那一次。
他们当时硬着头皮上,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不死即伤。哪知,遇到洛姑娘出手相助,最后不但平安脱险,还给无敌门来了个漂亮的大反杀。
他们算是明白,跟着王爷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么不是有好运加持就是实力至上。
他们还是相信实力多一点,这次也不例外,相信有实力有能力的王爷一定会平安归来。
听他提起烈云、烈风,洛云依潋滟的杏眸动了动,想起自己还派了夏月带人跟着,顿时便也放下心来。
有夏月和几名飞仙谷弟子在,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以那男人的身手,整个武林估计也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自己纯粹是自讨苦吃,钻牛角尖反应过度了。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把杂念抛开,朝众人歉意地笑笑,走近城垛看向城外。
太白老人闭目养神,什么反应都没有,说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把自己置身事外,自成一个小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
“姜大将军,对他们你怎么看?是赶尽杀绝还是招降纳叛?”
她看着被困阵中,懵得一批的敌军笑问。
“可以考虑招降纳叛,但心怀不轨,一直挑事,对我大初虎视眈眈的好战分子,南王跟平王,以及戍边的两名将军和一众将领,必须要诛杀,否则,战争永不平息,南门关的威胁永远都在。”
太白师尊很厉害,定王不在,他这个最高将领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借东风一次过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那就太对不起自己和众将士了。
姜大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洛云依不意外他有这样的提议,搁谁谁都不想天天上战场,把头颅别在裤腰带上,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哪有什么盛世安稳,不过是有人替你冲锋陷阵扫除了危险。
兵者,从来不易。
“那你仔细看看,那两王有没有被困在里面,在,就当着全军人的面把他俩抹杀。不在,让我师父跟你走一趟他们的军营,再不行就追杀到他们的京都皇宫。”
她语气平淡地说着杀人大计,仿佛杀人对她来说就像吃一碗白米饭那么简单。
已经麻了!
她取出望远镜教姜大同使用。
太白老人布的天罗地网阵,从外面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人在干嘛,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无边的虚空,叫他们忍不住发狂绝望的无边无际!
“洛少将军,你这望远镜挺实用啊,本将现在能看到对岸大离的国土,要是本将没看错,那两王此时就在对岸,隔岸观火没有被困,瞧他俩一脸便秘的表情,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
姜大同拿着望远镜,高兴的像分得了糖果吃的小孩,玩似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好在也不忘把他见到的主要将领位置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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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依听了,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借来弓箭,递给稳如老狗的太白老人,“师父,麻烦你帮帮忙,替天行道,把姜大将军所说的将领都处理掉,包括河对岸正在看热闹的两个罪魁祸首。”
“嗯,交给为师,为师不会给你丢脸。既是战争惯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一人漏网,姜大将军,请你为老叟指路。”
此刻的太白老人,俨然地府判官上身,惩奸除恶铁面无私,通身煞气骇然,身弱胆小之人被生生吓退。
姜大同屁颠颠的给他指引方向,他眼尾轻扫,“嗖”一下,千里取人头,箭箭不放空。
“师尊您真行,本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妙绝伦的箭法,真真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太白老人轻飘飘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老叟今个儿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听到如此粗俗的比喻。”
“哈哈哈!”
姜将军不以为耻的尬笑,“这有什么?军营生活苦闷,若是本将再带头处处守礼,事事严己,让兄弟们怎么活?师尊,您没在军营待过,无法跟我们感同身受。这个呢我们俗称接地气,越通俗易懂的东西说起来越容易让大家接受。”
“呵呵,是吗?恕老叟见识浅薄,无法跟你共情,请姜大将军见谅。”
太白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别人说,他几百年前也曾是军人,过往的红尘俗事,已经跟随时间湮灭在尘世,不提也罢。
姜大同连忙讪笑着回道:“不敢不敢,都是开玩笑,还请师尊莫要折煞本将……诶,左边左边,最高那棵榕树下,骑红棕马将军装扮那家伙,看到没?不要犹豫,他坏水得很,就应该送他去十八层地狱受油煎、扒皮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