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仍然住在原地,只是丘府如今变成了赵府,这里的主人如今是赵全,子轩自那日赛马之后很久没露面,阿媛到处打听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这日子轩突然回来了,阿媛惊喜交加,一双眼水汪汪的写满了思念,子轩却是看都不看她,进门只管收拾自己的物件,其他的东西他都无所谓,只是有一支箫一直放在这里,他就是来取走这支萧的,阿媛见子轩拿着萧就要出门,慌忙拉住他,一行清泪自眼中滑下来,美人落泪当真是惹人怜惜。
从前子轩最见不得她流泪,可这时子轩却是看都没看她就要迈出门去,阿媛抱住子轩的胳膊,哭道:“子轩,你听我说呀,你怎能信了那疯子的话,他觊觎我的容貌多时,我何曾理会过,我心里只有你呀,子轩,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阿媛哭的伤心,她是真怕子轩丢下她,白莲教主要杀她,没了子轩的保护,她还有命在吗,就算没有白莲教,她一个女人在这大漠可如何生活,难道继续靠美色勾引男人。
阿媛无助的哭泣却没有换来子轩的怜惜,子轩稍一用力就将她甩了开去,淡淡的道:“杨一休、赵全、冯世周、孟大益,这些人不都是你的入暮之宾,怕是我只说了一小部分吧。”阿媛身子一颤却使劲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子轩,你是知道我的,谁污蔑我,你要为我做主。”
“我不知道你,阿媛,我发现我一直都不了解你。”子轩仍是淡淡的语气,然后再不理会她,快步走了出去,阿媛一路追出来,她不能放走子轩,她知道子轩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阿媛追着跑与子轩的距离却是越拉越大,心里发急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再抬头哪还有子轩的影子,阿媛哭了一阵,呆愣的坐在地上半天忘了起来。
一个穿青衣的妇人缓缓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停住,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媛,阿媛慢慢缓过神,抬头也去看这妇人,妇人三十五六的年纪,五官寻常生得并不美,只一双眼十分犀利,妇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媛,一脸的隽意,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阿媛撑着身子站起来,低头唤道:“夫人。”这女人叫秦香,是赵全的妾,可满府都换她夫人,因为她是赵全从中原带过来的,非常能干,一直是赵全传教的得力助手,就连赵全后来娶了被掳来的广平王的女儿余庆郡君为妻,后院的事也是这个妾说了算,她不将余庆郡君放在眼里,就更看不上勾引了赵全的阿媛。
赵全与阿媛的事她早就知道,背地里狐狸精不知骂了多少遍,可碍着子轩的关系,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令赵全与子轩生嫌隙,她也是白莲教徒,很是忠心,所以对阿媛多厌憎都只能忍着,刚刚眼见子轩头也不回的走了,秦香心里了然,子轩心里丘富这道坎是过不去了,阿媛如今只是弃妇一枚,今后任她搓圆揉扁便没有顾忌了。
阿媛素知秦香讨厌她,眼中露出不安的神色,秦香笑的越发得意,道:“你可知教主要杀你?”阿媛退后一步,她自然知道教主下令杀她,所以才费劲心机勾引赵全和丘富,不过是给自己多几重保险,现在没了子轩这个依靠,又在人家的地盘,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秦香脸现狰狞,道:“狐狸精,现在可没人护你了,你这种货色早就不该留。”秦香吩咐左右侍女道:“把这狐媚子拉下去。”她身后两个健硕的婆子立即拿绳索将阿媛捆了,二话不说推搡着就往后堂走。
阿媛知道这么被带下去非死在秦香手里不可,惶急之下尖了声的喊叫起来,不等秦香吩咐,绑阿媛的女人便一巴掌扇过来,这女人有些功夫,一巴掌使了八成力,阿媛惨呼一声摔在了地上,口中淌出血来,另一个女人扯出一块布巾,不由分说掰着阿媛的嘴塞了进去,然后两人麻利的扛起阿媛就往后走。
“你们在做什么?”赵全听到声音赶过来,正看见阿媛被带走,忙叫住她们,秦香见了赵全却也不怕,她跟了赵全十几年,可不是个没用的花瓶,赵全对她多有倚仗,才不会为了个女人与她翻脸,秦香拉着脸道:“教主既有令要处死她,我等敢不从命?”
秦香既搬出了教主,赵全只得转圜道:“她是子轩的女人,我们只当便宜行事就好了,他父子的事说不好就是赌气呢。”
秦香笑了,道:“子轩已经走了,他不要这个女人了,我们杀了她既交了差,也不怕得罪谁了。”
赵全是舍不得杀阿媛的,可秦香遵的是教主令谕,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想了想他试探的道:“子轩走了,可是他们终究做过夫妻,我们还是要留些余地。”
秦香冷了脸,哼的一声道:“我看是你舍不得这个贱人吧。”
赵全赶忙否认道:“你想哪去了,我吧,是觉得留着她有用,这个……你看掳来那么多女人,哪个有她的姿色,将她送去待客岂不是好。”
秦香听了脸色和缓下来,琢磨了下,看架势赵全定是要保下这女人,亏得他想出这么个理由,算了,这小贱人便让她去陪客吧,秦香点头道:“也罢,将她关到后院去,与那些女人锁在一处,明晚不是要款待商队吗,就用她来侍候。”赵全不便再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阿媛被人抬了下去,秦香看赵全那舍不下的眼神,心中又添一层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