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大都宽于利己,严于待人。她父亲钟介城就是一个典型代表。仗着御史中丞的身份对他人进行吹毛求疵式地批判,却对自己枕边人勾结商贩高价倒卖赈灾粮食视而不见。
走出帐篷,连呼吸空气都自由了,钟云嫱心里很痛快。赵城言招呼着一旁的小厮,把太医叫来给钟云嫱换包扎。
她往山林的方向走去,渴望见到陈立遇,期待着他带着好消息回来。
“你手腕上的伤,跟戡世子有关吧。”
钟云嫱神色慌张,如此隐秘之事,他怎么知道?戡世子跟他讲的?不可能。
“虽然你是赵城言,说话也要讲证据。”
“你刚才被你姨娘拉扯的时候,戡世子突然变得很紧张,所以我猜测你的伤跟他脱不了干系。”
赵城言如此坦诚,把话都明说了,钟云嫱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她也坦诚,“是的,此事跟他有关,但是伤口是我自己划伤的。”
“你为什么划伤自己?”赵城言脑子里闪现一些不好的念头,“他——他——不是只有他能帮你,你为什么——”
到处都是人,但是她常常活得孤立无援,很无助。
“我们——”钟云嫱不希望赵城言把她想得很肮脏,“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发生什么。”
“那为什么你要划伤手腕?”
走投无路,以死相逼,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我能看出来,也许别人也能看出来。此事传出去,你想过后果吗?”
无非就是她的名声变得更差,家族长辈直接把她除名,临都没有她安身立命之所……简而言之,就是去临都城外的地方过着孤独无依的流浪生活。
“想过,大不了到时候我带着郝可去别的地方生活。”
已经经历过一次流浪生活了,难道不知道在外流浪很辛苦吗?还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天底下只有一个云娘,云娘不可能永远跟胡作非为。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城言希望她能就此结束与戡世子的关系,不要再去见戡世子了。人家是世子,明哲保身,哪里还会顾及你的死活?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钟云嫱还没想出办法,跟赵城言说说,说不定他有办法。
“郝可没怀孕,我求他让太医先不要说出来。”
就这一句话,赵城言居然没听明白。
“你说什么?怎么跟郝可,还有什么太医?”
“我直接告诉你,郝可没怀孕。”
不是这一天天的,钟云嫱到底要干嘛?总是说一些很荒唐的话。钟云嫱见他不相信,又说了一遍,“太医说了,郝可没怀孕。”
她怎么还编故事骗人呢?郝可都怀孕好几个月了,肚子也一天天变大,怎么可能没怀孕呢?
“兰芳,你再胡言乱语,我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