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的粉玫瑰再蔫,也总比现在花瓶里的情景强。
赵听雨面上带了点纠结,看着此刻花瓶里已经变干变脆了的百合,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她没记错,崴脚前夕,两人一起吃饭,当时花瓶里插着的就是这捧百合。
不过当初,它还是一束芳香怡人的鲜百合,现在
鹭城的供暖很足,有时候睡觉忘开加湿器,半夜就会被渴醒,所以一束花放在这时间长了,宿命不是腐烂,而是变成干花。
赵听雨眉头跳了跳,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怎么都没法把眼前这束一言难尽的干枯百合跟极具欣赏价值的干花挂上钩。
鬼使神差间,赵听雨莫名其妙地将内心想法串了起来。
难不成她觉得谢忻家少了生活气的原因,是因为这朵干枯的花?
房间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赵听雨赶忙将视线挪动回来,切断了自己脑中荒诞的想法。
下一秒,谢忻走出来,面上似乎带了几分
严肃?
见他是从卧室出来,赵听雨也不好多问,便随口打了声招呼。
“你出来了?”
手机传来几声振动,赵听雨随手划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她抿起嘴角,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适感。
谢忻此刻也心事重重,没有看清赵听雨眉间一闪而过的烦闷,低低地嗯了一声。
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茶几上那个仅剩的玻璃杯上。
自己刚刚浅尝辄止地喝过几口,按理说水平面应该只低一点。
而现在————
谢忻盯着只剩下半杯的红枣水,心如死灰。
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也对,赵听雨刚才打电话讲了这么久,早就该渴了,回来立即喝水也无可厚非
他强压住跳得厉害的心脏,一边试图开导自己。
没关系的,不不不就是同喝一杯水吗?
谢忻面上带了抹薄红,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向沙发,余光忍不住悄悄打量赵听雨。
回来时间太长,加上一直讲话和喝水,赵听雨的唇釉早就掉了个七七八八,现下嘴上只剩原本娇嫩偏浅的颜色。
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口处也带了些浅浅的红色,不如谢忻卧室里那杯颜色深,淡淡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谢忻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有猫在轻轻抓挠一般,他极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想再往赵听雨的唇上打量。
可是如果爱意能控制得住的话,他都不该跟赵听雨有交集,两人的生活像是平行线一般,若不是他一步步有意策划引导,又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模样?
谢忻喉结滚了滚,睫毛垂下来,将他意味不明的眼底遮得一干二净。
余光看过去,赵听雨像是正在回消息,细长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时不时蹙眉思考,像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烦。
她开始抿嘴,舌尖有意无意擦过上下嘴唇,原本娇嫩的唇瓣上覆了一层水光。
看起来很好亲。
谢忻表情淡漠依旧,紧紧攥住衣角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慌张。
他的手很白,也正是因为白,手背上交错的青筋看得明显,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的缘故,手指关节处都泛着些粉红。
脑海里闪过“很好亲”这个想法的一刻,谢忻的心头没来由都生出几分恼怒。
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种下流的想法?
谢忻使劲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回神,内心深处那抹晦暗的期待,被他掩藏得干干净净,半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