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戎细作潜入大都督府,老夫人和表小姐被保护得油皮都没破一点,偏生我娘亲被一把火烧死了,足以见到我爹爹将您和您的亲人保护得有多好,这叫不孝?
“他自己日日暴露在北戎那帮恶徒的暗杀中,老夫人日日在家享清福,这也叫不孝?
“你骂我爹爹不孝,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冤枉了!”
敬姝一番理直气壮地反驳,气得周老夫人脸色涨红。
应天则有些震惊,惊觉于自己此刻才发现,原来他也是受了这般诸多委屈的……
可从前被孝道压着,他从未想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今日他算是被女儿一番话给惊醒了,也就更加意识到当年洛芙被烧死一事的不对劲的地方——老夫人和温然都是他的至亲,为何北戎那帮细作不对她们二人下手,却偏偏独独针对洛芙?
这么一想,敬姝之前的一句言语顿时在脑海中再度浮现。
——只有洛芙死了,他才会死心娶温然为妻!
思及此,应天顿时心里一惊,眸中神情更加幽沉,布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这个贱人!你闭嘴!你就是个害人精!若不是你,我儿怎会这般无情地对我!”此时,周老夫人没发现应天神色的变化,只指着敬姝的鼻子怒骂道。
“老夫人这般肆无忌惮地辱骂我,就如此不把我爹爹放在眼里吗?”
敬姝可不是任由旁人骂她的性子。
周老夫人骂她一句,她就能还十句。
此时她就又言之凿凿地反过来质问道:“也是,我爹爹为了我娘亲一生未娶,除了我并无其他子嗣,您早就不打算指望我爹爹了,只盼着日后大都督府的一切都落在你的好外甥女手里,把你外甥女的两个孩子看做是应家未来的接班人,全然不顾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叔叔才是正经的继承人,只想着你周家得到一切好处,却忘记了你自己早已嫁作应家妇!
“你吃着应家的,穿着应家的,拿着应家的好处,结果却想联合外人将应家掏空!
“这般贪得无厌的作态,简直吃里扒外!
“我爹爹只有脑子不清醒,才会继续任由你和周家的人算计他!”
不得不说,敬姝一张嘴,十个周老夫人也斗不过她。
更何况,她一字一句间,还处处拉拢二房和三房的人。
二房和三房也早就受够了堂堂大都督府被温然一个外人把持,此时被敬姝这么三番两次地提到,尽管知道她是故意想拉他们下场相助,然而心里的憋屈都是再也忍不住了。
“小天,姝姝说得对。”
一旁,应天的二叔应辰率先开口说道,“这些年我虽没说过什么,可大嫂的种种做法的确令人无法苟同。
“首先,大都督府姓应,不姓周,更不姓温!
“你过去不管家中庶务,我们也知你身居要职并不容易,不想打搅你,不过今日既然姝姝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出来表个态,若大都督的中馈继续由温然把持,那我们二房情愿分出去,也不想继续被一个外人管着!”
“没错。”
应天的三叔应海也跟着沉着脸说道,“这些年温然处处克扣我们二房和三房的月钱,幸好你二叔做生意,手里不缺钱,我也有官职在身,每个月俸禄足够养家,否则传出去,谁能信我们竟然姓应?
“当年北戎细作潜入大都督府,老夫人和表小姐被保护得油皮都没破一点,偏生我娘亲被一把火烧死了,足以见到我爹爹将您和您的亲人保护得有多好,这叫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