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苏轻声说了句:“我送小幺回去……”
说完拉着小幺溜出门去。
蓝又萱回头看看杂乱不堪的屋子:“本该请您坐一坐的,只是这房子还没收拾出来,实在是有心无力,日后再请您过来串门。”
逐客令响起,水老太也不好再说什么,半递包裹的手又迟疑的放下。
“萱啊,是云天对不住你,水娘也没脸说别的,这婚事他做不了主,等他回来水家自然会给你个交待。”
蓝又萱见她上了年纪还为儿子的事操心上火,也不忍做的太过,轻轻叹口气,缓和了一下态度。
“水大娘,强扭的瓜不甜,那日我是不小心掉进池塘,和水家真的没关系,亲事是老辈定下来的,我和水云天没相处过,脾气秉性都不合适,幸好退了亲,若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才叫晚了,您老人家也不必耿耿于怀,您越是放不下,日后越是不好相处,您觉得我说的在理儿不?”
水老太愣愣看了她半晌,一时竟无言以对。
蓝又萱送她出去,天阴沉下来,想必要下雨,看着她挎着包裹蹒跚的走远。
不过穿来第二天,还没等适应就这么多琐碎。
不到午时又有些困了,蓝又萱心里叨咕着,难道这里也有时差?
回了柴房支起帐篷,点了香薰,天阴下来便有了凉意,拿出蚕丝被,象征性的翻了几页。
朦胧中听到的雨点声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蓝又萱是被饿醒的,门外漆黑一片。
雨还在下,柴房四处漏雨,好在这里地势高,雨水存不住。
披了件羊绒外套,打了伞拿着小手电出去。
找了个犄角旮旯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荒草可真扎人啊!
猛地想起蓝又苏,踉跄的向正房走去。
前方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风吹得簌簌直响,胆小一点可能都会被吓死。
作为医学生,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蓝又萱给自己打着气:这世上没有鬼!
“是阿姐吗?”
蓝又萱双脚离地,捂着胸口叫了声妈,低矮草垛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上面顶着破斗笠。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的,蓝又苏声音听起来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在这啊?”
蓝又苏这才有了一丝笑容,快速从草垛里跨出来。
单衣单裤已经湿透,紧紧贴在瘦弱的身体上,他抱着膀不停的踏着步。
“怎么不在屋里?”
蓝又苏的目光扫向那片漆黑,蓝又萱猛地意识到,有几个大人不怕凶宅的?更何况他一个七岁的孩子。
“吃饭没?”
蓝又苏摇摇头。
“这两天你都睡在这的?”
“这里有稻草,不下雨还挺舒服的……柴房和这里我都放了扑兽夹,还想明儿个早起告诉你,亏了阿姐没被夹到。”
蓝又萱不再迟疑,将身上的羊绒外套裹在他身上,一手搂过他肩膀。
为什么还要在意这在意那?都是穿了十八次的人,亲生父母除了给钱有谁这么关心过她?
从她穿来那刻开始,这个素不相识的弟弟给予的都是温暖,空间的几亿物资还有什么借口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