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暖风催人眠。
但云穆尧气得睡不着!云霓被破了身,再无嫁入王室的可能。他的荣华富贵梦,彻底破碎了!
“笃笃笃”栊门上突然响起沉稳的敲门声。
他没好气地:“滚,没得商量!”
这会儿谁来劝都没用!
云霓固然不争气,然云裳更可恶!两个女儿没一个省心的,不断她们的月钱,她们是不知人间的疾苦!
“吱呀”栊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欸,到底是哪个不长耳朵的,听不懂人话吗?”云穆尧猛地回眸,却在目光触及到来人时,一下噤了声。
这人是谁?
“我要云霓。”来人开门见山。
云穆尧气笑了,本来就烦,又冒出来个点火的。他重重一掌拍在案上,气得胡子根根翘起,“你以为你是谁,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赵翊礼双手负于身后,锵然道:“就凭孤是大颂的三皇子。”
对于爱慕虚荣的人,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相反,还能令其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
“大颂?三皇子?”泼天的富贵哗啦啦地来,顿时把云穆尧砸懵了。
大颂!那可是当今世上最强大最幅员辽阔的国度!大理国在其面前,连根小手指都算不上。
“孤要云霓。”赵翊礼迫视着云穆尧,一字一顿。
“当然可以!”云穆尧恍然回神。云霓,果然是他的好女儿,没白疼她!
“但是”
“但是?”
“你要为孤办件事。”
“办事?”好像哪里不对劲?
“孤要你在祭祀火神的神坛里埋下炸药。”
“炸药!”云穆尧惊呼,随即意识到自己在说大逆不道的话,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段氏气数已尽,难道国师没有算出来吗?”赵翊礼冷冷一哂。
云穆尧是爱慕虚荣,但不代表他没有本事,听到此话,他内心甚虚,“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
“一个要靠吸食女人鲜血而维持生命的君上,难道不是上天要其灭亡吗?”赵翊礼清润的眸子,于黑夜中透出犀利。
云穆尧大骇,此等辛秘,他怎会知晓。
赵翊礼敛了敛衣襟,“事成之后,孤保你坐上大颂钦天监监正一职。”
厉眸转向还处在震惊之中的丈人。
云穆尧感受到那威严浩气,不禁深深一揖:“老夫谨遵殿下之命。”
他倒戈得很快,良禽择木而栖,没必要为一个气数已尽的王室卖命。他也曾偷偷卜算过大颂的气运。
若帝都为汴京,则亡数居多,然不知为何,二十多年前,大颂君主北迁燕京。那儿恰是中华龙脉所在,帝王之气旺盛,或有千百年之久。
展眼,到了祭祀火神这日。
云穆尧在神坛之上念念有词,而后捻诀走下来,恭请大理国君王段宏率嫡系诸人上神坛拈香祭拜。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大理国王室诸人无一幸免。
以致后世史学家戏谑:大理国王室乃史上最悲催的王室!没有之一!
一直到严明的颂军兵临城下,才有人品出些猫腻,然事实已成,所有的怀疑都是徒劳。
这是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