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愕之下,蓁蓁忽然想起半年多前,乖乖鸭寨被纪谷包围之时,回绝的鄂州生意,
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可前段时日,王云谏送来的鸭寨账本上,她并未看到有鄂州单子的收入啊。
这时,方晏清适时地拍下惊堂木,“停!眼下并非是辩论谁是鸭王的时候,李赞,你既言金黑鸭的鸭货添加了罂粟粟,那就将证物呈上来。”
李赞早有准备,当即命家仆送上来买回的鸭货。
方晏清命师爷道:“即刻去请鸭行与药行的掌事前来查验。”
“是,大人。”师爷凛然领命。
须臾,鸭行与药行的掌事匆匆赶来,经过仔细辨别核验,两人均拱手回道:“回禀大人,这些鸭货上确有罂粟粟。”
闻言,李赞朝蓁蓁得意地一笑。
蓁蓁不由得大急,又听方晏清道:“再验从金黑鸭铺子里收缴的鸭货。”
鸭行掌事与药行掌事得令,再次进行核验,神色认真。
半晌,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脸色微微难堪,拱手回道:“回禀大人,从金黑鸭铺子里收缴回来的鸭货中皆无罂粟粟。”
真相呼之欲出!
蓁蓁逼视李赞,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金黑鸭行得正,坐得直,养鸭卖鸭,靠的都是过硬的技术,从来不屑耍诈欺骗任何一位顾客。”
见李赞还想反驳,她直截了当地道:“倒是李老板似乎很不诚信呐!据我所知,金陵城乖乖鸭寨的小乖鸭这半年多来好像并未对外出售。不知你们赞味鸭脖的小乖鸭是从何而来啊?”
谎言被拆穿,李赞眼底飞快划过一丝慌乱。
他狗急跳墙地骂道:“据你所知,你又是谁?竟敢在公堂之上大放厥词!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赞味鸭脖做主啊!赶紧把这个满口胡言的刁女关起来,最好关个十年八年,每日大刑小刑伺候,每夜噗——”
李赞说着,左颊忽地被一只盖碗狠狠砸中,下一瞬,口中鲜血直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方晏清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说说而已,皇帝就心疼成这样?!
这绝对是他生平以来最混乱的一次审案!
“肃静!肃静!肃静!”惊堂木连拍三下!
“李赞,站在你面前的女子就是金陵城乖乖鸭寨的寨主!本官现下合理怀疑你嫉妒金黑鸭,故意栽赃嫁祸!来人,即刻去李赞家中搜查!”
师爷当即亲自领着衙役出发。
李赞惊恐地霎时全身僵住,脑袋呈现空白状态。
他语无伦次地攀咬起来:“此女当堂伤人,眼里可还有王法!求大人做主呐!她虽是乖乖鸭寨的,可说不准那小乖鸭与金黑鸭一样,在饲养时,就加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
蓁蓁美眸怒睁,愤然起身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们乖乖鸭寨与金黑鸭饲养鸭子凭借的是过硬的技术,而非”
忽地想到甚,声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转向赵君珩,却见他亦微蹙着眉宇,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不往下说了?心虚了吧?”李赞咄咄逼人。
蓁蓁被他拉回思绪,不屑地哼了哼,“懒得与你辩!”
不多时,师爷自李赞家中搜查出了存留的罂粟粟。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李赞与孙秉渊双双入狱,鸭寨众人无罪释放。
蓁蓁跟着赵君珩回到鄂州行宫时,已是卯时。
深邃微白的天边,嵌着几颗残星,四野笼罩在静谧的薄明之中。
一进入寝房,她就被男人捏起下巴,摁在门板上,急切地、热烈地、疯狂地亲吻着。
大有要把这几日没亲到的,全部补回来的架势。
蓁蓁架不住他的热情,战术性地缩脖子躲避,却又被他右手锁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