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轩窗映出一双重叠的人影,似亲密,似缱绻
王清允看得心急似油煎,扬声喊道:“表哥,清允有话要说。”
房里的人未给半分颜面,“夜深了,回头再说。”
王清允捏紧托盘,声音又扬高了几度,急道:“表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非现在不可。”
房内,赵君珩拧了拧眉,绷紧下颌道:“进来。”
下一瞬,栊门便被推开。
王清允着淡红衫,系缕金裙,香风袅袅而来。她手里亦捧着一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碧色小碗,碗中是清热解暑的绿豆汤。
绿豆的甜香夹杂着不浓不淡的药腥味,隔着桌案一缕一缕地飘过来,与那碗白鸭汤中的药腥味,毫无二致。
蓁蓁眉尖一动,警觉地望过去。
“清允见过表哥。这几日天气炎热,清允担心表哥会中暑,便去小厨房熬了一碗绿豆汤送来。”王清允夹着娇细的嗓音,盈盈一衽。
蓁蓁一听,美眸轻轻睁大,简直想冷笑三声。
自诩清高的名门贵女竟想来截她的胡?门都没有!
她正要开口打发人,却被赵君珩沉声打断,“清允,见过你表嫂。”
王清允霎时神色微僵,抬眼对上赵君珩那双寒意岑岑的黑眸,骇得心一下紧缩,才不甘不愿地向蓁蓁行了礼,“清允见过表嫂。”
蓁蓁是最会见机行事顺杆爬的,立即放下瓷碗,佯装亲热地走到王清允身旁,去接那托盘,喜笑盈腮地道:“辛苦表妹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房歇下吧。王爷这边有表嫂我伺候就行了。”
王清允今夜特意加重了那药的剂量,岂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她十指紧紧攥住托盘,始终不放,“时辰是不早了,表嫂是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表哥这儿还是交给清允来伺候吧。”
两人在紫檀案前拉扯,暗暗发力,都笑得很甜,仿佛一团和气。
赵君珩实在看不下去,不耐地道:“清允听你表嫂的话,立刻回房,再要闹,禁足十日。”
“表哥,是她”王清允欲辩白,转眸看见赵君珩铁青的脸色,吓得当即噤声,“是,清允告退。”
待碍眼的人儿退出房,蓁蓁将托盘随手一放,步履轻盈地转到男人身边,没事儿似的端起瓷碗,“王爷,你喝我熬的。”
那药味萦在鼻端,味道极劲,赵君珩一侧腹直肌不受控制地颤动,贲张,兴奋。
濒临失控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地冷下神色。
“温度刚刚好,不凉也不烫,王爷快喝吧。”蓁蓁催促了一句,美眸望眼欲穿。
见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她心弦愈发绷紧,指尖隐隐发颤。
期待着,期待着白皙如玉的大手抓上了碗沿
蓁蓁屏气,松开了双手。
未料,便在此时,男人手腕忽地一转,将药碗搁在案一角。
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腰后一紧,她被他单臂抱坐在了案上。
高大昂藏的身躯瞬息笼罩住她,蓁蓁在他的阴影里抬眸,那双桃花眸里有烛火在跳动,深邃得如同要将人吸进去般。
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蓁蓁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心弦几近崩断。
“怎地突然关心起我了?”赵君珩喉结滚动,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娇儿。
蓁蓁在他暗哑低沉的声线里小脸红得一塌糊涂。她发现他又靠近了些,鼻尖几乎能碰到她的。
“我我”她紧张得脖颈发硬,“我见你为鸭寨之事劳心劳力,过意不去,才关心你的。”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