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那一肚子的坏水,不言自明,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蓁蓁自不会傻乎乎地踏进圈套。
她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地道:“抱歉,郡主。我全身上下没一件儿能与你那镯子价值相当的饰物,恕不奉陪。”
此话一出,长乐顿时骄傲得找不着北:“吹什么金陵首富,瞧你那玩不起的穷酸样儿。”
话落,背后倏地响起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冰冷得令人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心就冻结了。
“跟她比。”
诸人怔忪,随即闻声望过去。
只见是面色冷凝的赵君珩正虎步而来。
他那昂藏的松躯往蓁蓁身旁一站,撑腰的意味十足。
“就拿玛瑙戒子跟她比,本王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玩不起。”
蓁蓁抬眸望向赵君珩,剪眸似含着星辰,未料到即便与皇帝太后坐在一起,他也仍关注着她。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翻腾,她眨了眨眼,唇畔忽而勾起狡黠的微笑,开口的话亦直戳长乐的心窝子。
“王爷误会了,并非是我玩不起,而是我这戒子实在珍贵,郡主摆明了想占便宜,是以,才不愿比试。”
她说话时,樱唇翕合,杏眼妩媚清灵,笑靥俏皮轻快。
看得赵君珩心口酥酥的,深眸不自觉地流转出一抹柔光。
长乐一见,酸水几乎涌到喉咙口,丝毫没意识到蓁蓁正在下套。
杠上似的,她又从裙绦上解下扇坠大小的玉佩,“这枚翠玉白菜佩是由和田百年难得一遇的翠青玉雕琢成的,与翡翠福镯一并作彩头,够了吗?”
将眼里的得意藏好,蓁蓁貌似纠结地:“够是够了只是”
赵淑仪听到这话,忙扯蓁蓁的衣袖,暗暗摇头,压低声音道:“皇婶,千万别上当,长乐自小跟着宫中武师练习射御之术,投壶很厉害的。”
蓁蓁握住她手,当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附耳道:“没事,山人自有妙计!”
长乐急不可耐地打断两人的咬耳朵,“只是什么?”
蓁蓁秀眸一转,抿抿唇道:“只是彩头颇丰,一局定输赢稍显草率,三局两胜如何?”
比起一招定输赢,她更喜欢将敌人诱入蛊中迤逗,先给予希望,再给予绝望,从而收获那种绝地反击的快意!
长乐头脑向来简单,只当是对方在害怕,心里愈发稳稳的,“行。”
说着,把翡翠福镯与翠玉白菜佩递给芷兰,“那就让皇后姐姐做个见证吧,你也把戒子褪下来。”
怕被人暗中掉包,蓁蓁恬然一笑道:“等郡主赢了,我再摘戒子也不迟。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诈你不成?”
“口气倒不小。”长乐轻嗤。
此时,秋阳正晒,宫人们按照皇后的吩咐,把青铜双耳壶搬至垂柳阴下。
箭矢共十支,长乐与蓁蓁各执五枝,站在青铜双耳壶一丈之外。
余人尽皆站在两旁观战。
长乐欲将蓁蓁的气势打下,便先发制人,一口气连连投进五支箭矢,看得众人不禁叫绝。
“王氏到你了!”
眼见长乐气焰愈加高涨,蓁蓁心里只觉好笑。
之后,玉足往前挪出一步,娇躯微微前倾,提起箭矢的纤手朝壶口瞄准了瞄准。
“嗤,真本领没有,小动作倒不少。”
长乐说完,就见秦王冷然无物的目光扫了过来,瞬间没了脾气,换上讨喜的笑容。
蓁蓁根本不理会她,闭上左眼,佯装笨拙地掷出箭矢。
“啪!”箭矢擦过壶口,落在青石砖上。
这一下,胜负已分,长乐顿时狂喜。
蓁蓁索性不再掷,退到一旁,很是“丧气”地自言自语:“怎么失误了呢?”
脸上小表情还挺哀怨的。
赵君珩摸了摸她头,温声呵慰:“无妨,还有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