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了台的珺与何信目送着这一大一小离开，珺低声问道：“何老，您真觉得苏橙冉那篇章写得好？”
何信慈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小，你不懂，知道那些事的人自然能看懂她在写什么，我只知道这篇章贴出去，有些人要睡不着了。”
“你之前不老是说觉得凌云学院风气有所改变，很多人为了名利，不择手段，忘了求真务实吗？”
“你就看着这个小丫头怎么把凌云闹个天翻地覆吧！”
珺半信半疑：“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何信“呵呵”一笑：“这不还有邓仁允在吗？”
奖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下面有请徐厚载先生为这次的奥数金奖得主颁发奖杯！”
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位坐着轮椅的少年艰难地上了台。
她轻叹一句：“邓仁允那个怪脾气，我看不一定靠得住。”
何信与她一同看向奖台，视线停留在徐厚载的身上：“仁允只是看着不靠谱，小你也试着相信这些年轻人吧。”
珺眉尾轻挑：“那我就静观其变了。”
……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次日下午，顾挚刚提着菜回来，就推开了苏橙冉房间的门，将她喊了出来。
苏橙冉一眼看到了他左手的信封：“凌云学院效率这么高？”
顾挚将那封邀请函给她：“上面是邓仁允私印，他是怕夜长梦多，提前把录取函给你了。”
苏橙冉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问道：“坏消息是什么？”
顾挚沉默了半晌，揉了揉她的头发：“之前听章老师的话，我还觉得你是个柔弱的小丫头，但你胆子可真不小！”
“借封建社会的徐老爷讽刺徐厚载，别人是看不懂也看不出来，但知情人可都看明白了。”
“邓仁允要是不尽快把这事板上钉钉，你想过你可能连凌云的门都进不去吗？”
苏橙冉吐了吐舌：“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本来时间就紧张。”
顾挚轻笑：“我今早特意去广场上看了你那篇章，不到两个小时被撤走了。”
“恭喜你成为华彩杯第一个章获得金奖却被封禁的选手。”
说到这里，他眼底流露出心疼：“橙冉，这么一来，你入学后可能会吃不少苦……”
苏橙冉站起身，反而伸出手摸了摸顾挚柔顺的黑发：“别担心老师。”
“我是去拿第一的，不是去吃苦的！”
“你知道夏京的戴家吗？”
顾挚愣了一下，看着苏橙冉明媚的笑容，他微微颔首：“知道。”
苏橙冉问道：“那你觉得是戴家和徐厚载谁更难对付？”
顾挚不假思索：“自然是戴家，徐家虽说在学术研究方面有所成就，一直被业界敬佩，但他的势力顶多在凌海市。”
“戴家的触角遍布商业，学界和官场，是真正的大家族，徐家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当初徐厚载带我去参加一个研讨会时，偶然见过戴老先生一面，他连和戴老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打个招呼就默默退下。”
苏橙冉勾唇浅笑：“既然如此，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顾挚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无奈道：“我好像真的老了，有点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了。”
“不过……”他顿了顿，拿出一个礼物盒，“你和小年都是勇敢的孩子，勇敢是需要被奖励的。”
苏橙冉轻轻打开那个礼物，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看上去就很昂贵的钢笔，上面刻着一串精致的花纹。
苏橙冉手指抚摸着那串刻痕，只听顾挚温柔地问道：“能辨认出来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