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老前辈,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悲天悯人,吴飘飘见不得近两百岁老人哭泣——而且是伤心的哭泣,扑去搂她,轻拍而哄,但不知如何哄劝为妙,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宝贝、宝贝,乖,乖乖,啊?”
“您不能这样说,仙儿姐姐!这‘节哀’的说法,好像她亲属死了才能说的。”赵哲哲自作聪明地提醒。
“狗崽子,你奶奶的。有你这样跟上司说话的么?纵然是上司一时公务繁忙忙昏头,一时说错了话,你也用不着这么提醒呀。你不是要你上司难堪和没面子嘛?”吴飘飘勃然大怒,杏眼睁圆,大为不悦道,“何况本姑娘又没说错。她失去宝中宝要比失去她任何亲人都要节哀顺变啦,不如此安慰,她偌大年纪了,那能吃得消啊?”
吴飘飘为自己失言而振振有词。什么叫强词夺理?这是最佳的例子。
刘青青等人不禁大迭眼镜,摇头晃脑,非常无语,再加上无名师太的推波助澜——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在深陷的眼角和深沉的嘴边擦了擦,然后扬起来,在赵哲哲面前摔了摔,“女娃说得对!当然要相当地节哀的啦!你小屁孩知道一个啥啦!”
“前辈宝贝,您哭够个了没有呀?”吴飘飘斜睨着赵哲哲等,偷偷地一笑,笑意得意之极,妩媚之极。
赵哲哲会意地哑然而笑,随你说去,这儿也不是什么高雅之堂。
“娃儿,老衲哭够了,心头舒服多了。再者老衲也要节哀呀!”老尼破啼为笑,老妖精似向吴飘飘扬扬手帕。
“那您老人家是否可将装宝贝的箱子示人了,让我们看看呢?”吴飘飘被老尼这种怪异的动作逗乐了,浅然一笑。
“什么示人,诌谄俺老衲听不懂?”老尼伸出老松树皮的手摭着耳朵,侧着脸问道。
“简而言之,把盛经的箱子给本姑娘瞅瞅?”吴飘飘有爱心,也有耐心地说道。
“做什么?”突然,老尼不快地喊叫。她此一喊,令众人吃惊不少。
“谁稀罕你这破烂呀?!”吴飘飘不满地嘀咕一句,又笑道,“当然是为破案的嘛。”
“为了破案是嘛?那我老衲当然要相当的配合啦!嘿嘿。”无名师太身手敏捷地起身,佝偻着身子,蹒跚地走到榻后面,从一只大腾箩里吃劲地提出一只大匣子。
刘青青和李磊磊见状,走了过去想帮她提过来,让仙儿姐姐看看的,但尚未触及,那老尼伸出细尖细尘的鸡爪手,随随便便推他们这么一把。
刘青青和李磊磊全打一个趔趄,退了三步才拿住桩子。他们兀自尴尬地笑笑,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却让一个近两百岁的老太婆轻轻地一推,成了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
无名师太已经迈着蹒跚地步伐走到吴飘飘的面前,使泼地说道:“娃儿,看吧,你看个够吧!”
“您把锁打开!”吴飘飘瞧见这个大匣子外面挂一个铜锁,柔和地笑道。
无名师太打开匣子,里面还有一个略小的匣子,匣子外里还是挂了一把铜锁,她又叫她打开。
如此大匣子装小匣子,一直装下去,一共有十只这样的匣子,每一只匣子外面都挂有一把铜锁。
“老前辈都打开吧!”吴飘飘叫她把最后一只匣子的铜锁打开。
她提起这只匣子翻来覆去地端详起来,也没有觉出有什么异常来,只不过这只小匣子刚好装下一个经的。
“老前辈,您就用这只小匣子装您的那宝贝吧?”吴飘飘举起匣子在她面前一晃说道。
“啊、啊、啊,对的,小娃儿!”无名师太跷起下嘴巴大声说道。
“宝经已失,为何要装模作样,郑重其事,把它们一一锁上锁,保留原样做什么?”吴飘飘莞尔笑道,可笑意里携着揶揄的味道。
“娃儿,你这算什么屁话,老衲是这号人吗?装模作样、郑重其事?这是为了你娃儿破案方便,演示给你看的。”
“对不起,错怪您了!”吴飘飘马上道歉道。
“当老衲,在六月十九深夜也是如此一只只打开匣子时,可是、可是……唔唔……”无名师太痛心疾首,哭天抹泪起来。
“宝贝、宝贝,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乖、乖……别哭了!”吴飘飘好一顿的哄才把老尼哄得不哭了,还让她笑逐颜开。
“那么失窃前后,屋里有什么动情?”
“什么动静?”
吴飘飘道:“问您呐!”
无名师太还是一头雾水,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们。
“比如说,什么老鼠呀,老猫呀之类。”吴飘飘给予启迪。
“没有呀。”无名师太道。
“好好想一想!”吴飘飘耐心等待。
“噢,想起来了,前一天晚,也就是十八日晚上,老衲听到有老鼠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