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姐,你怎么啦?”胡丽青心如鹿撞,怦怦乱跳,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事关重大,她能不抖擞、能不紧张么?见着吴飘飘这副汗水潸潸的模样,更是心慌意乱,害怕得不得了。
“没事!”吴飘飘凄婉苦笑,心道,我一个主刀的面对手术台如此紧张,那么自己的助手更胜一筹了,因此,她要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来才行啊。无事不可胆大,有事不可胆小嘛,于是她抖擞一下精神道。
“我帮你,擦擦汗!”胡丽青说着掏出素白的面上绣着红梅的手绢,递了过去。吴飘飘也不客气,把脸盘伸到她的面前,让她擦完了也不道声谢谢。
吴飘飘面对的可是高难度的手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x光,没有t,没有,全凭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一双仔细入微的双手。
赵哲哲皮不绽肉不开,看不到他里面的错综复杂的经络与骨骼,伤到那儿,伤不到那儿,那经络位了,那儿的骨骼断裂了,像瞎子那样看不清东西。吴飘飘全凭那双仔细入微的灵巧之手了。
“我要开始了,胡妹,你把赵兄弟的这条腿扶正了,不要让它动来动去。”吴飘飘束衣捋袖,准备动手。
胡丽青默默无言地颔了颔首,把赵哲哲的一条长腿扶正了。
不扶不知道,一扶吓一跳,赵哲哲的主骨断了好几截,其他的经脉依然看不清楚。吴飘飘蛾眉一蹙,双手从胡丽青扶着的足脖开始接骨了。赵哲哲足踝上一点点的地方就断了一处,幸好不是粉碎性骨折,接上比较容易些,他再往上又有一处骨折。奇怪,好像骨头短少一块,吴飘飘再的一摸,知道那块骨头碎了以后离开母体,陷到肌肉里了,有汤匙这么大。她慢慢地,仔细地撸过去,与原来的位置上贴近,然后把它们捏在一起。
赵哲哲的小腿有四处骨折,吴飘飘已经接上两处,接着把另外两处也接上了。她又往上一摸,吁出一口气,幸好膝盖膑骨未碎未折。短短的大腿也折断了三处,都是大骨头也不是很难,但也是花了她的九牛二虎之力。
吴飘飘接着是对接了脉络了,治经脉是太难太难了。甭说治它,就是摸都摸不到,能摸出错位没错位,伤没伤到,那就更难了。好在大骨头已经接上了,摸起来小心一点,就比较容易一些,只是多摸索而已。
吴飘飘只是把大的经络对接上了,小的经络细小发丝,压根儿就摸不到的。她大胆地设想过,只要骨头和大的经络对接上,小经络不要去管它了,它们自然而然地会复原的。
吴飘飘做了这条腿的手术,站起来有些天动山摇和头眩的感觉,她趔趄一下才站稳了。她太聚精会神了,太耗精力了。她还汗如雨洒,如白玉兰上的晨露,漂亮潇洒极了。
胡丽青又掏出绣着红梅的素白手绢给吴飘飘擦了擦汗。以后她又有几次不厌其烦地给她拭汗,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胡妹,请把石床的木夹板和绷带拿过来。”吴飘飘十分客气地说道。
“哎,好的。”胡丽青清脆地答应一声,扭着腰肢走过去拿了过来,交到吴飘飘的手上。其实,只有几步路,她也要扭扭腰肢,媚几下的。某位大作家说过,习惯成自然了。她就是这样一位典型人物。
“你扶住这一端,不要让它移动,我要上夹了。”吴飘飘一脸凝然地说道,幼小的时候,她就见过这种上夹,她的继父就是做药材生意兼郎中的,她自幼聪明,记忆力特别的佳,也算是熟能生巧吧。
吴飘飘不是像接骨那样很费力气地把上夹的工作做完了,胡丽青配合工作也是做得非常不错。
吴飘飘只息了一口气,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第二条的接骨和续筋的手术。相比较而言,有了第一条腿的实验,第二条腿的接骨续筋工作做来比较顺利了,比较得心应手。
吴飘飘挺直娇躯,她息了口气,但见她满脸是汗,那密密麻麻的汗珠比前几次出得更多。时间过得也飞快的,一转眼已经是下午了。等胡丽青又给她擦了擦汗水以后,吴飘飘走到前面,站在赵哲哲的头部边上,给他动上肢的骨骼与经络的手术。
吴飘飘又把赵哲哲的手臂的手术做完了。另外一条手臂就简单得多了,几乎没有大的伤处,只是脱穴了,她把它按着复了位,也不需要上夹板。
吴飘飘又喂了赵哲哲一粒仙丹了。
“我自己来!”吴飘飘一把夺过胡丽青的手上的手绢,自己擦起汗了,在脸上、在粉脖上,还抻到胸口去擦了擦。她终于可以休息了,看着自己手下的“杰作”,脸庞上露出妩媚而迷人的微笑,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声:“好了!”
这相当于告诉兄弟们,她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守卫工作也可以解除了。
“怎么样、怎么样?”刘青青、陈松松、李磊磊呼啦一下跑了过来,围上了赵哲哲的温玉床边,看至赵哲哲除了右手没有之外,其余四肢都上了夹板,并且脸色又好看了层,脸上都露出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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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青、陈松松和李磊磊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此时显得非常自信的吴飘飘,其实他们的眼光也是挺正常,也没有怪异。
“看我干嘛!”吴飘飘假装薄怒、假装愠色地说道。
这个,刘青青竖起了大拇指。
“对对!对对!”陈松松和李磊磊非常赞同刘青青的看法。
“好了,你们也不要夸我了。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是赶鸭子上架,我也是大姑娘坐花轿第一遭的。……好了,我要去休憩了,你姥姥的,累死了!刘兄弟,你们在这儿照看好赵兄弟,拜托,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派个人去叫我一声。”
说着,吴飘飘最后看了赵哲哲一眼,返身恋恋不舍地走了。吴飘飘大步流星地走到青石窟门外,脚尖一踮,腾空而起。一分钟时间就降落到七指峰下的玉龙洞。她的这个玉龙洞有双个进出口处,一个在七指峰下,走旱路入洞,一个在下面的龙潭下面,走水路入洞。她这次是走旱路入得洞府内,不欲把自己弄得水淋淋,像一尾美人鱼似的。
吴飘飘入得洞府倒头便睡,一会儿工夫,她就去会周公了,轻微的鼾声大作。她委实是太累太累了,跟鬼王瞑八荒打了几天几夜,毁灭了万年鬼域,回来又给赵哲哲动手术,枢纽似的连柚转动,身心疲惫。这一觉,她睡得好沉好沉,好香好香啊!她连身体一动都未动下,一直酣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长的工夫。
睡着、睡着,吴飘飘在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人在急促地敲门。
呼吸倏地停止了,吴飘飘朦胧地睁开了眼睛,掀起脑袋问道:“谁啊?”
“是我,仙儿姐姐姐,李磊磊!”李磊磊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膜里。
“哦,什么事?”吴飘飘突然清醒了。
“是这样。仙儿姐姐,赵兄弟醒来了!”李磊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