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倒是说话啊,柔儿留下来陪你可好?”
这熟悉的话语清晰地响在耳边,孟卿晚有些恍然。
眼前水葱一样柔嫩的女子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坐在福寿堂正塌上的老太太慈笑着让她赶紧应下,“那敢情好,你姐姐可开心坏了!”
孟卿晚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她庶出的妹妹孟可柔刚来侯府的日子。
孟可柔一心要留在侯府,故意在众人面前开口让她为难。
然而,她的记忆还留她和自己的夫君陆少言联手害死自己的惨状,
白绫勒住细细的脖子匍匐拖拽,白莲花妹妹踩在她白皙的手指上使劲摩擦,连心之痛钻心蚀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的眼睛早就被熬得哭不出泪来,干涸的如同七月骄阳下干裂的沟壑。
“为什么?少言,你为何这么对我,我与你青梅竹马,夫妻二十载,我们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长姐,你是傻子吗?少言是我夫君,从来都是,他根本就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又笨又蠢,除了会当家料理侯府,没有一点女子的柔情,夫君怎么会看上你,他早就想休了你娶我过门。”
“娘亲。”俊朗少年站在了孟可柔身边。
孟卿晚朝少年伸过手去,“团哥儿,是他们害了娘亲,你将来要为娘亲报仇!”
“我的娘亲在这里,你不是我娘亲,是你横在我和母亲中间,让我不能喊自己的亲娘为娘亲,你是坏人,我恨你,我日夜都盼着你死!”少年恶毒地剜了她一眼,一脚踢在了她的腰腹,疼得额头渗出密密冷汗。
“团哥儿是你的孩子……”孟卿晚那时才明白过来。
“不是我,是我们,我和少言。”
孟可柔用力踩着她的手掌,肆意笑着。
“长姐,长姐!”女子又娇嗔地重复了一遍,靠在她削弱的肩头亲昵地恳求:“柔儿留下,好不好嘛!”
福寿堂里,忠勇侯府的老太太陆老夫人,大奶奶王氏,妹妹少颍,还有丫鬟婆子站了一地,都在等她发话。
她突然站起来,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妹妹,冷淡地拂掉了她的手,语气坚决:“不行!”
孟可柔的脸僵了,脱口:“为何?”
“自古没有长姐出嫁带着未出阁的妹妹长住婆家的,你的名声要紧,孟家的脸面和陆家的家风更要紧!”
孟可柔噙着泪,垂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偷偷抬起泪汪汪的双眸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刚开口:“你妹妹年纪还小,不妨事……”
孟卿晚随即下了决定:“家妹年幼,有失体统,孙媳即刻便差人送回孟家。”
“卿晚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免得让亲家以为我们怠慢,连个女娃也容不得!”
“你们孟家重礼节,我们侯府更重,就让柔儿在我的福寿堂偏房小住几日,既然来了,没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老夫人脸上慈笑着,语气却越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