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迟立即就说:“朋友。”
沈懿沉顿了两秒。
撩起眼皮,漆黑的眸直直垂眼盯他,居高临下,随后缓缓扯出一个笑容,“嗯,是朋友。”
又补上一句,问:“是哪种朋友?哪种朋友也才不算是别人?”
他问这话的时候,仿佛只是随口问问,就想听他怎么说的一样。
“朋友还能是哪种朋……”
凌烬迟蓦地一顿。
话语也戛然而止,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
沈懿沉:“挺能说的,也挺聪明,可一问到你这些,你就像满脑子装着浆糊似的。”
“你脑子才装着浆糊!少管我!”凌烬迟语气很凶。冷冷瞥他一眼。
“不开窍就算了,可你刚说那么多,潜台词不就想让我别不理你不是吗?”
凌烬迟被闷住,下一秒,他别过脸冷冷道。
“是吗?我他妈稀罕!”
“是你说的见色起意,更是你说的喜欢我。当时我很无辜的,我打不过你,所以连身都被压了。”
“也是你沈大少带我来的这里,本来就不是我要来的,刚问你话也不怎么搭理我,整得像是我缠着你一样!”
“沈懿沉,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你说话!有话给本少爷闷着!”
“他妈滚!”
话出口,一瞬间就安静了起来。
凌烬迟是有点拉不下面子的,沈懿沉不在意他,不理他,他感受到的气氛就是那样的,他也就不会再想去理他。
而他脸上,身上的那些伤,不都是因为沈懿沉。他可跟周晟鄞没有关系,原因也就是出自沈懿沉身上,怪不得他老爸叫他别掺和沈家,别有牵扯,麻烦事多。
可是都已经……
还有,那天说好了是去玩的宴会,也没玩上。
而当时宴会里只有周晟鄞那人拿过他的手机,手机他嫌麻烦没设锁,划开就是。
除了那个恶心的周晟贺,平时也没人敢得罪他,更别说动他的东西。
等伤好,不还回去,他还真不叫凌烬迟。
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捧着,高高在上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然后今天醒来后一上午就还这样……
凌烬迟想到这里,眼底地猩红出现,胸口不断地揣上莫名地怒火,堵得他胸闷。
但更多的是委屈。
两人一站一坐,谁也没说话。
很安静。
沈懿沉大多都是喜怒不与色,也许是早年间在商场上练就的。
所以,他能将自己的表情控制的很好。
在此刻,他微微皱起眉心,有些无奈又有些愤怒,他对凌烬迟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他将视线落在凌烬迟脸上,没有在任何反应。
良久之后,才语气莫测地吐出几字,“眼睛怎么红了?是哭了?”
他看着凌烬迟的脸。
那张只会在他面前丝毫不胆怯,平时眉眼弯弯,会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看他的人,现在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以往难受了也只会委屈叭叭的望着他,不会哭的,当然除了特殊的情况下,但今天不同……
是在拌嘴的时候,还是在他说赢了的情况下。
他的眼睛红着,冷白的皮肤,就连鼻尖也悄悄染了一抹红晕。
凌烬迟不愿意去看男人的眼睛。
他立刻把头埋在臂弯下,侧过身。
骨节修长的手还不忘扒拉下卫衣帽子,把他脑袋藏起来。
他没回答。
空气再次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