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灵柩归京第一日之后,萧破虏便谨遵林安的劝告,多日以来都在国公府闭门不出。
朔风草原那边,也派了最亲信的人过去传令。
按照林安的吩咐,叫全军就地驻守,严厉管束军中上下,特别是对北莽王庭那些王室亲族,臣工侍从等等更是多加礼遇,不可越雷池一步。
萧破虏自信,所有事情都办得妥帖,没有什么会落人口舌的地方。
平常就是有人前来拜访,他也都全拒之门外不见。
也就是刘勇这些人,萧破虏实在怕他们惹出什么祸事来,自己要是不见,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置,这才放进来见了。
但是算上今天这一趟,也就见了两次而已。
他这边大概是没问题的,那么林安突然亲自出宫来找自己,就肯定是为了诏的事了。
一路来到前面,见到林安,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如同往常一样亲近。
不过走到一半,连往常呼唤的声音都到嘴边了,硬是生生咽了下去。
恭恭敬敬的走到林安面前拱手拜道:“安国公萧破虏,拜见太孙。”
林安忙扶住萧破虏双臂,道:“舅舅太见外了,这叫侄儿如何受得起?”
“皇爷诏已发,太孙如今贵为安南王,萧破虏自不敢坏了礼数,该拜见的还是要拜见。”萧破虏嘴里说得义正严词,双眼却不停地向林安眨巴示意。
心里一阵好笑,林安松开手背在身后,故意端起架子道:“国公爷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前来,还有事要向国公爷请叫,希望国公爷不吝赐教。”
“臣不敢,殿下但有所问,臣莫敢不答。”萧破虏神情浮夸,故意大声喊道。
“好了舅舅,周围没别人。”
林安实在憋不住了,拉着萧破虏的手坐下,脸上神色跟着严肃起来:“皇爷发的诏,舅舅全知道了吧?”
“嗯,诏出了宫之后,我就知道了。”萧破虏见林安要说正事,也认真了起来。
“此番我受封安南王,加授两江督抚,治两江河道之事,估计年后就得离京,去两江赴任,不过我对两江那边情况一无所知,所以还要向舅舅请教,届时先从哪里入手较好?”林安问到。
萧破虏听了,眉头稍稍一皱。
沉思片刻之后,他才说到:“两江虽离太湖很近,不过我们这些人自从受了皇上封赏之后,便大多都留在京城,没有特别事由轻易连太湖都不能回去,算起来,我也有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了,现在那边情况如何,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两江路治下,淮西府知府徐芝雄,他原先是个武将,在父亲手下,算是我半个兄长,我可以连夜信一封,向他问两江之事。”
淮西府是两江西路首府,作为淮西府知府,徐芝雄当然应该对两江路的情况十分熟稔。
而且他在淮西府治事,正好到时候自己到了两江,也可以把督抚衙门直接放在淮西府,好方便自己行事。
心里想着,林安旋即道:“那就有劳舅舅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另外江淮河道总督衙门提督焦挺和溧阳伯王干是亲家,溧阳伯前年向皇上告老,归了溧阳老家,应该也能帮上忙。”萧破虏想了一下,又道。
“太好了,若是溧阳伯愿意帮忙,那两江治河一事便会顺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