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田心萍陪着宋妍菲回苏市的时候去过宋家,自然是见识过宋全福那副嘴脸的。
那时候宋全福已经娶了小老婆了,小老婆看上去比妍菲还要小的样子。
小老婆抱着一个男孩,看起来有六七个月的光景,而宋妍菲母亲十个月前刚刚过世,也就是说,宋母过世的时候,小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
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妍菲都生孩子了,他都是当姥爷的人了,还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怪不得张破岳执意改成母姓,宋妍菲放弃优越的大小姐生活执意到荒凉的北大荒去!
他娶张破岳宋妍菲母亲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一个穷小子急于走捷径,借助宋家这个翘板,不费吹灰之力实现了阶层跨越。
手里逐渐有权有钱有地位了,靠着花钱买了一个商会会长,等张家老人过世之后,就再也藏不住他的狐狸尾巴了,整日在外寻花问柳,导致结发之妻万念俱灰自尽身亡。
也该到了讨还公道的时候了!
周光义提醒张破岳,宋全福能走到今天,那自然是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和资源的,张破岳离家这么久,他早已经不拿他当儿子看了。
并且他小老婆也生了几个孩子,自古以来大户人家,为了争权夺势各种龌蹉事情层出不穷,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如果贸然回到苏市,只怕那边会做出一些不轨之事。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切不可一时冲动,我们既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也要保护孩子们的人身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田心萍就有点害怕,以前在京市没事的时候就看电视打发时间,看宅斗剧里,亲兄弟姐妹为了争夺家产用尽心机手段,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在利益面前,所谓血缘亲情毫不在乎,看后让人唏嘘不止。
张破岳说这事他自然有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三个孩子,他自然要保护好她们,要夺回属于她们的一切,只能智取,不可硬来。
一行人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王守龙一直没有回来,大家也没有当回事。
毕竟这些日子苏小妹受伤住院,女朋友程向雨一直衣不解带的在医院里照顾着,陷入热恋的一对有情人不能朝夕相处,好不容易有了见面的机会,自然要好好黏糊一段时间。
王守龙在医院里忙着给苏小妹拍照呢。
考虑到明天就要送苏小妹回去了,王守龙到医院里送饭的时候,特意把相机带去了,他说要给苏小妹拍几张照片留念,等照片冲洗出来之后,到时候把照片邮寄到苏小妹老家去。
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明天孙飞虎同小刘等人,直接来医院接苏小妹坐火车回贵市,就不用来回跑了。
他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苏小妹一直盯着他看着,她还悄悄问程向雨,为什么感觉姐夫这么面熟?
程向雨笑笑,解释说他就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才感觉他面熟的很。
苏小妹认真点点头,让程向雨帮着打扮一番,分别同程向雨和王守龙照了相,她一脸认真的说,等日后她过上好日子了,一定要想办法报答姐姐和姐夫,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那是因为你人好啊,所以我们大家才对你好啊,答应姐姐,等过完年到了南方之后,就给姐姐写信好不好?等过完年,你就写信到这个地址,姐姐要到京市上学去了,姐姐以后专门研究医药学。”
“有化真好,上大学真好,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大学!”
苏小妹一双眼睛中满是羡慕,一脸羡慕的看着程向雨。
这个姐姐真幸福啊,有那么潇洒帅气的军人姐夫,还考上了大学,她怎么就没有这个命呢。
“一切皆有可能啊,小妹那么聪明能干,学习的机会多了去了,现在有夜校呢,等小妹到了南方之后,就报名夜校去读,一样能学到化知识呢!”
王守龙笑呵呵摆弄相机捕捉苏小妹最美的瞬间,咔咔咔不停帮着照相。
“嗯,一定,我也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苏小妹发自内心的笑了。
考虑到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离别的伤感情绪萦绕在三个人的心头,王守龙一时间也顾不上苏爱国的警告了,干脆一晚上就躺在旁边的空病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苏小妹和程向雨说着话,等三个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程向雨到医院食堂买了六个大包子三份粥,三个鸡蛋,再三叮嘱苏小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医院这边开的药也要按时吃,千万不可过度劳累了。
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把写着她地址的纸条塞到了苏小妹的包里。
毕竟这个年代的通讯实在是不发达,电话费过于昂贵,况且三羊坝那边压根就没有电话,写信成了唯一能够联系的一个方式了。
苏小妹同程向雨再三承诺,等来年安顿好她一定会给他们写信,她一定要混出一个样子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知道来接她的人到了,苏小妹的眼眶突然一下子就红了。
她哭着伸出双臂紧紧拥抱着程向雨,她说舍不得姐姐和姐夫,她多么希望能够永远跟他们在一起啊。
直到坐上了车子,苏小妹还是不停朝着程向雨王守龙挥着手,冲着他们喊着,姐姐,姐夫,别忘了我啊……
等车子彻底离开视线,王守龙抬手轻轻拍拍程向雨,嘴里小声念叨一声阿弥陀佛,终于把苏小妹稳妥送走了。
程向雨眼睛一瞪,说王守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人家苏小妹那么喜欢我们,你怎么表现的有点没心没肺呢?
王守龙撇撇嘴巴,看一眼程向雨那红肿的眼睛,心里就开始念叨。
不愧是跟周栀是双胞胎姐妹,没心没肺这脾气倒是一模一样的,就连苏爱国都看出来苏小妹喜欢他了,程向雨咋跟个木头一样半点感觉不到异样?
难不成他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