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驴车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注意到,只是刚开始见没什么动静,当成一般的农户百姓,没有拦截盘问,这一听到动静,就不能继续熟视无睹了。
驴车在桥中停下来,韩致远将手隐在袖子里,虚放到慕清颜的身后,乍一看像是在扶着慕清颜的背。
慕清颜默不作声的看看韩致远。
她还没有问清,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鉴于之前蒙哄那队巡防官兵,她知道这回韩致远一定会继续胡编。
“官爷。”韩致远一手状做扶着慕清颜,向左右两边的官兵躬身致意,“官爷,真对不起,我家娘子腿脚不太好,驴也老了,刚才上桥的时候颠簸了一下,险些摔倒,惊动了官爷。官爷真是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巡防,保护我们百姓的安危。”
“你们是夫妻?”巡防兵走上桥,为首的那个问。
“是,是。”韩致远点头,“我是她夫君,她是我娘子。清娘,快跟官爷说话!”
说什么说?
韩致远一口一个娘子,慕清颜听的是面红耳燥,再让她依着他那般去扯,根本扯不出口。
见慕清颜只顾默不作响的低着头,韩致远朝官兵赔笑,“官爷,我这娘子没见过世面,在生人前就是这样,见了官爷更不敢吱声,您别见怪。”
为首的官兵举着火把走到驴车前照了照,又将火光对准了慕清颜与韩致远,在二人的脸上晃了晃。“咦?”
慕清颜心下一紧。
估计这个人认出了韩致远,毕竟韩大公子在临安城中也是知名人物,在不少场合抛头露面难免被人认识。
韩致远面色如常,赔笑道,“官爷,怎么了?”
“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为首的官兵打着火把在韩致远脸上照来照去,猛的一抬手,把他头上的草帽掀掉。
“爷?”韩致远一怔,脸上这才划过明显的惊慌。
但并非是因为身份真的被认出来,更像是藏着什么事被人识穿。
慕清颜诧异的抬头看向韩致远,心里暗筹着这韩致远到底想做什么?
那名为首的官兵朝身后招招手,一名下属官兵向前一步。
为首的官兵在下属耳边低语什么。
那名下属盯着韩致远,脸上是不可置信,“不会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为首的官兵又在韩致远的身上打量。
即使被掀掉草帽,露出一副真容,一身粗布衣衫的韩致远,弯背躬身,小心翼翼的抬着头,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他们知道的那个人。
“可能就是长的有点像吧?”下属想了想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为首的官兵点点头,有人配合他的想法,便觉得自己没想错。
“世上长的像的人多的是,咱们队的白小七不是就跟殿前司里的一个人长的很像?我们还常常取笑他,同脸不同命,人家是殿前司的亲卫军,他就是一个城防御营的兵役。”那个下属低声在自己的头儿跟前说。
为首的官兵点点头,挺起脊背,举着火把又朝韩致远晃晃,又照了照慕清颜。
“爷,有什么问题?我们能走了吗?”韩致远掩着脸上的慌张,小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