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收百姓粮食和盘缠,他就更不可能管了。
陆晚音的枷锁被亲卫卸下。
她扭动着手腕:“可以放人了。”
“是。”
玄七的剑一移开,侯元基就跟被鬼追了似的,屁滚尿流跑开。
其他亲卫也松开了解差。
被保护得毫发未损的百姓,看到他们一齐落荒而逃的场面,顿时为谢璟辞等人抚掌称赞。
没了不和谐的人,谢璟辞坚决要将盘缠都还给百姓。
百姓自然是不肯的。
于是,陆晚音一只眼欣赏提前上演的新年特别节目——塞红包。
另一只眼,则是望着远方跛着脚跑路的侯元基。
嘴里还有节奏地念着“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六一米七”。
送别依依不舍的百姓,一行人还需要赶路。
三十斤的木枷被卸掉了,可手脚上总共四十斤重的铁链,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卸的。
这对于遍体鳞伤的谢家众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谢德睿的双腿跟棉花做的一样,完全使不上劲儿来。
他咬牙用尽全力也迈不开步伐:“官爷,走不动了!我真走不动了!求您停一下让我缓缓吧!”
柳氏气喘吁吁,眼冒金星,哭着哀求:“一刻钟好不好?我都要被晒成肉干了,您就让我们休息一刻钟吧。”
其他人也是怨声载道。
一个个的,四肢都跟随时能分崩离析似的。
江氏眼前忽明忽暗的,走到哪儿都不清楚。
她想要说话,嘴唇却干得张都张不开。
伸出舌头舔了舔,可嘴里也没有水分,喉咙更是火辣辣地疼。
让我休息下吧!
饶是在这么渴的时候,她最想的还是停下来休息。
但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眼前忽然晃了下,江氏就晕倒了。
谢远泰抬了抬脚。
却没能抬起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谢德曜三兄弟,想借此将事情闹大,企图能换得歇息的机会。
同样负伤的解差,被吵得心烦气躁。
他们对付不了谢家的亲卫,还能对付不了这群弱鸡?
不堪其扰的解差,将攒了一肚子的气都往谢德曜三人身上撒。
“干你奶奶的!老子都没喊累,你个罪犯也配喊累?要不是你们这等玩意儿,老子现在还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谢德曜三人顿时被解差揍得哭爹喊娘,连连告饶。
有解差怨江氏生事,气得连她也暴揍一顿。
“他娘的贱骨头!没死就给老子往前走!把老子害成这模样,你爬也得给老子爬过去!”
那跟铁锤一样的拳头,一拳一拳都快要把江氏给砸散架了。
江氏愣是被疼醒。
她无力反抗,仰面朝天哭嚎:“你打吧打吧!最好把我打死了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呜呜呜,反正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打死,早死一日,我就能早点解脱!”
撕心裂肺的喊声,很快传到了队伍最前方。
侯元基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他被马摔了两次,没了两匹马,被迫带着满身伤坐上囚车。
还要被这些刺耳恼人的哭喊折磨。
这差事,要的是他的命吧?
侯元基忍了又忍。
“侯统领,要不你就发发善心,让他们歇歇吧!要是还能走,也不至于上赶着挨揍啊!”
陆晚音并不在乎谢家众人的死活,却有点心疼那些无辜受累的家丁和丫鬟。
于是,嘴里跟念经似的念个不停。
“再说了,解差一打他们,他们就落我们好大一截,可是不打他们,他们也走不动。”
至于收百姓粮食和盘缠,他就更不可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