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什么?”达雅问。
那个电梯只能容纳一个人,如果三个人都进去,就会关不上门。
利维坦是故意的。
他的时间卡得并不是那么好,却因为这该死的电梯的机制,切实地坑到了人。
规则怪谈也是故意的。
他们只能渐次进入,就像排着队步入棺材。
其实达雅上去的时候尚能看到利维坦离开的背影,她没有追,是因为在等她的同伴。
“我要索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会长笑了笑,“很多人早就将之丢弃,在这里它只会影响你前进。”
“所以那究竟是什么?”弗拉基米尔问。
“我只会说到这里,”会长道,“但至于具体要不要接受治疗,那要由你们自己决定。”
“没事,我先尝试,你们再——”阿廖沙说,可说到一半就被截断。
“如果接受治疗,那么三个人都要一起支付这个代价。”会长说。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
他们不是代表个人站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国家会蒙难。
理智,大义,责任,有些过于沉重的东西压在每个人心头。
那时达雅想起一些事情。
时间到的时候,是那两个人让她先进入电梯。在确定只能进入一个人之后,阿廖沙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弗拉基米尔说他老了,从头到尾没有与两个年轻人争过。
如果一切按照理智行事,他们应该在电梯口互相攻击到死,或者就互相出卖。
“行,我们接受。”达雅说。
会长点点头:“确认给出这样东西,交换‘生命’,是吗?”
达雅确认,然后会长打了个响指。
会长显然不是人。这一声过后,弗拉基米尔与阿廖沙的情况立刻就好转了。
三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再问会长的时候,他不肯再透露任何信息,只是催他们赶紧走。
很奇怪的是,在那之后,队伍里的气氛反而沉默下去。
他们仍然在说话,有时统一,有时不然。或许是因为一起经历过了什么吧,三个人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令人感觉自己不会有任何**。
最后大家都想,还不如来单人副本呢。
或者如果一定要在这里,一开始为什么要互相信任呢。
——不,重要的是活下去。
活下去,用尽一切办法都要活下去。
这样想着,三个人往前走去。
只是不知为何,往溪水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虽然都否认这一点,但利维坦说的话毕竟还是对人产生了影响。
溪水可以倒映出人的模样。
只要不下水就好了。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说不定对未来真的会有帮助。
因为之前的副本中,都刻意地减少了镜面的设置。而殡仪馆副本的存在,又证明了一点——正确的自我认知对通关确实是有帮助的。
三个人这次没有太多争吵,只是低下头去。
随后僵住。
水里映出的,并不是正常的人形。
难以形容,无可名状,丑陋,畸形,诡异。所有这些词语不足以描述目前东西之万一。
它是那么令人厌恶。它是那么令人恐惧。它是那么令人作呕。以至于连整个令人愉快的自然环境,在这些东西的存在之下都突然显得只是一个虚假的布景。
而紧紧跟随其后的东西又是那么黑暗,很难说出究竟是这个“生物”还是后面那个东西更为糟糕。
他们付出了代价。此刻他们活着,他们当然活着,他们还活着。